南疆之战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北唐白虎关被围已有多日,已快到弹尽粮绝之境地……
这日下午申时,九幽台城门口,只见众多身穿墨衣铁甲威武不凡整齐划一的兵马皆有序地缓缓进入,正是那成功奇袭幽州后往返的'墨骑羽卫'。上官墨玉左手银剑,身背射日之弓,骑马当先走在前面,墨衣铁甲着身,比平时更显威凛,端的是气势不凡!
当行至主街街中时,他抬眸不经意间扫到一抺青色的身影远远立于人群外。是她!他心下啧道。原来那人正是外出打听消息的冷莫言,她的身边依稀还站着季嫣儿。
上官墨玉急忙翻身下马,朝旁边的副将示意道:“你等先行,我稍后即来!”那副将点头领命,继续前行。
但见他径直来到冷莫言和季嫣儿面前,温文而雅地抬手施礼道:“冷姑娘,有礼!”依然是一派翩翩佳公子风范。原来日前他从风影那已知晓了冷莫言的名字。
其实冷莫言也早已看见了他,想避已然避之不及,当下她也不拘泥,很有分寸地颔首回礼道:“上官公子不必多礼!”
“没想到能在这遇到姑娘,着实让人意外和惊喜!”上官墨玉含笑看着冷莫言的眼晴,温和地说道。
“只是偶尔路过,碰巧罢了!”冷莫言一如既往的谨慎。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随即,他又不着痕迹地看了季嫣儿一眼。
“季嫣儿!”那季嫣儿倒是爽快,只不过一双灵动的双眼在冷莫言和上官墨玉身上一直转来转去。
“原来是季姑娘,墨玉有礼!不知端木姑娘现下在何处?近日可安好?日前我家公子甚为挂念端木姑娘,只是无缘得见,颇为怅怀!”上官墨玉又含笑看向了冷莫言,语含深意地言道。
那冷莫言何等机敏之人,微一沉吟,就明白他之话中之意,闻听她滴水不露地说道:“有劳慕容世子挂念我家姑娘!莫言回去,定将世子之美意告知我家姑娘!”说着,她淡淡地暗示了季嫣儿一眼。
“天色不早,想必上官公子军务在身,不便耽误!我等亦有事,就先告辞了!”
“冷姑娘,我……”那上官墨玉似还有话说,急急地挽留道。
而冷莫言只是神情微冷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致意道:“告辞!再会!”旋即,福了福季嫣儿,意欲准备离去。
“如此,那两位姑娘请便!烦请将我家公子之问候和挂念之意带给端木姑娘!”上官墨玉又深深地看了冷莫言一眼,见她态度坚决,他知留不住二人,遂不敢过分强硬。
冷莫言略略点了点头,和他擦身而过,携季嫣儿决然而去。
上官墨玉看着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嘴边笑容慢慢隐去,眸中闪过些许惆怅,暗暗喟叹道:“难怪公子会对那端木姑娘魂牵梦萦,痴恋不已!她身边之人已是如此不凡!就连自己也……”
街上百姓的喧哗声激喝声已彻底淹没了他的声音,无人知道,他的心中亦是藏了一抹小小的希冀在内!
刚刚乍看见冷莫言之时,他的心间难抑一丝欣喜和激动!就好比在戈壁沙漠徒行许久的旅人骤然看到了绿洲一般,那份带着光明和希望的狂喜简直直抒胸意,难以言表!没想到,在经历了战场的生死轮回和残酷厮杀后,回来见到的想见之人竟是她!也许,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心中也隐隐有些挂念她吧!那种如飞蛾扑火般的微弱的不可预见的期许和希望!
路上,季嫣儿又朝后看了眼那依然伫立的身影,不解地问道:“莫言姐姐,你识得那人?”
“他,便是那慕容依剑近身侍从之一,江湖人称'银剑公子'的上官墨玉。”冷莫言淡淡答道。
“看上去倒温文而雅,风度翩翩的!只是不知其人到底如何?”季嫣儿眨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好奇地问道。
“那慕容依剑其人乖戾而可怕,深不见底。世间似除了我们家姑娘,尚能应对外,恐无人是其对手!他身边之人岂能是善茬?以后遇到他们,须小心为上!”冷莫言看了看她,语含告诫道。
“姐姐说得也是!只不过,我观他刚才看你之眼神,似有不同。”稍许,季嫣儿像发现了什么,一副唯恐不乱的样子。
“有什么不同,你可知近日响誉幽州威震北唐的'银剑弯弓'就是他!能在战场上有如此霹雳之手段,且说话间进退有度,不遗分毫,想来必也是一胸有城府之人!今日遇到他,说不定亦多了一桩麻烦!”冷莫言抬头看了看天色,冷静地分析道。
莫名地,冷莫言对慕容依剑及其身边之人都讳莫如深,有着根深蒂固的戒备心理。
“嫣儿,你记住!我等随姑娘入世,当事事以姑娘为重!莫忘了我等入世的初衷!”
须臾,她又温柔地摸了摸季嫣儿的头,殷殷暗嘱道。
与此同时,古猿峡山洞中,因暗无天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风影和唐钊因之前的谈话,不由地牵动了两人的心绪,都纷纷陷入了无言的沉默中……
“在下斗胆一问,不知风统领,心中可有挂念之人和挂念之事?”
半晌后,少年胸无城府地问道。
“我……挂念之人……挂念之事……”风影陡然间听闻,低吟了一声,心间那抺刚刚消失的身影又不期然地再次浮现脑中。她,可是我挂念之人?
多日以来,脸上的印迹已消失殆尽,可心间的印迹随着时间的消逝,反而越来越清晰,犹如融入了血骨之中……
“你心中挂念之人可是那名唤'嫣儿'的女子?她是何人?”为了压下心底那个呼之欲出的念头,风影蓦然间转移了话题。
“嗯!不瞒风统领,她是端木姑娘身边之人,亦是我心中牵挂之人……”少年诚实地言道,借着微弱之光,可见他脸上略有些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