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啧啧!瞧瞧,真是有点可惜了!”
“你说,这般一个本是如花似玉我见犹怜的小美人,不成想,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田地,不仅毁了容,而且马上就要香消玉殒、魂飞魄散了……”
“细细思之,不觉让人好生感慨心生不忍哪,唉,可怜,可怜呀……”
“哈哈哈!”
此时,在这半天的工夫内,一直作壁上观冷眼看好戏的蓝妖月,想是已过足了'戏瘾',眼见着红绫这么长时间了还未一举擒下并制殷璃于死地,不由怒从心起,先是恨铁不成钢地冷声喝住了红绫,继而,见她突然从主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莲步轻移,嘴角挂着一抹噬血的残忍笑容,仿若一只即将要精食人血的'千年白骨精',居高临下一步一步地朝殷璃所在的方向慢慢威逼了过来……
那神情,那姿态,犹自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阴险与惺惺作态……
“呸!”
“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这群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自知落在你们手上绝没有什么好下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殷璃决不会皱一丝眉头,更不会摇尾乞怜地向你这'魔头'求饶一声!”
“我生为慕容山庄之人,死为慕容山庄之鬼,宁肯玉碎有尊严地死去,也决不苟延残喘地活着!”
“只恨……只恨我还是低估了你们的狡诈,误中了你们的圈套,暴露得太早了,终是等不到亲眼看到你们一个个被伏诛的那一天了!”
“天可见怜,天可见怜!我相信,那一天终会来到,到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必将会是你等魔头的'死期'!”
当下,在这关头,已身受重伤的殷璃在勉力支撑的情况下,眼看着蓝妖月带着一张虚假的'面具'用心险恶地靠近了自己,她情知自己的大限已至,更是无所畏惧地迎上了蓝妖月,急言厉色地痛斥道,一番言词当真是磊磊果敢,气势凛人。
只是说到关键之处,不知是由于她因情绪太过于激动而牵动了伤势咋的,还是由于她本身的伤已侵及心脉了,突见一大口鲜红的血'噗'地一下就那么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利!宫主,不如这会让我立马结果了她!”
这厢,本就不甘心退居一旁的红绫,一见有机可趁,便又按捺不住跃跃欲试地跳了出来,手指着殷璃,学着蓝妖月的口气,盛气凛人、颐指气使地骂道。
“急什么,红绫!难道又忘了本座刚才说的话了?让她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以后记得,有本座在的时候,切莫自作主张,忘了自己的分寸!”
时下,已快要行至殷璃面前的蓝妖月,自是一眼就看出了殷璃伤重的程度,同时,也一眼看穿了红绫所打的主意,很明显,红绫的这一举动,在她看来,多少有'越俎代庖'挑战她权威的嫌疑,忽见她略有不悦地挑了挑眉,在眸含凌厉地瞪了一眼红绫后,方才缓缓地顿住了脚,将自己'不怀好意'的视线复又投到了殷璃身上。
“是,是,是,宫主!红绫知错了!”
此刻,得到了警示的红绫,自然再不敢造次,当即就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随即也收起了自己那一门'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心思,又乖乖地退至了一边,佯装兴灾乐祸地看起了'好戏'……
“哟,听听,好一张伶牙俐齿、能言善道的小嘴哟!”
“殷璃,看来,本座还真是小看你了!为了那劳什子的任务和那狗屁大义,不惜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更不惜背负着别人的骂名和曲解,忍辱负重,到头来,你觉得你值得吗?有谁会记得你为他们曾经做过的一切,又有谁会在你死后为你掉下一滴眼泪?”
“别忘了,在他们那些正道之人的眼中,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背主求荣、忘恩负义,人人得而诛之的无耻小人!”
“这一生,背叛者这个污名,你是注定洗不清了!”
“哈哈哈!”
彼时,四目相对,面对着殷璃眼中流露出的那种视死如归及不屈不挠,在这刻,蓝妖月骨子里那种疯狂之性好像在一时之间重又被激发了出来,似乎又找到了比杀人更为有趣的乐子……那就是相较于一掌将殷璃毙于掌下的痛快来得不同,她更想看到,以攻心为上,被彻底摧毁了自己意志力的殷璃会不会失心疯自戗而亡?唯有如此,才能达到既诛人又诛心的最狠报复,才能真正一泄她心头之恨。
“值与不值得,也不是你这'魔头'说了算的!污名也罢,清名也罢,于我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将你们这伙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全都送到地狱,能为那些无辜枉死的累累白骨报仇雪恨,那么,让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动手吧,蓝妖月!别再玩那一套阴谋诡计了!我不会再上当了,也不会如你所愿自悲自怆受心魔所控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诸般痛苦和折磨,将来,自会有人替我讨回!那时,朗朗晴天,你这'魔头'的下场恐也好不到哪去,必将会曝尸于荒野,受万世唾骂!”
“你……”
“大胆!本座的名讳岂是你这贱人可随意叫的?给你脸不要脸!既然如此,那本座就成全你!”
也许到了这时,不得不承认,蓝妖月的如意算盘又一次落了空,说到底,她还是小瞧了殷璃坚如磐石的意志力和一心求死的决心……
终于,恼羞成怒之下,蓝妖月终是撕下了她那张'伪善'的面具,露出了其狰狞的原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轻轻活动了下手指,以迅如鬼魅的速度,'呼'地一下,在殷璃还未完全看清楚之前,就已欺身到了她身前,一手紧紧地捏住了殷璃的咽喉扼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