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没,万物朦胧,天地一片昏黄……
在最美的黄昏之后,迎来的便是最黑的夜……
暮色已深,夜幕又再一次如期而至……
繁星点点,似镶嵌在那神秘莫测、星罗棋布的夜空中的颗颗钻石,散发着盈盈之光,令人暇想不已……
在这样的夜,一切似乎又恢复如昔,平静而温馨……
可谁又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临安,这座南宋容氏王朝所在的皇城,究竟经历了怎样如火山暴发,地动山摇一般的残酷血洗的宫变和政变?
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依然刺鼻呛人,还远有彻底散去,似在向人们无声控诉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子虚乌有,而是真实存在过的,是与非,功与过,忠与奸,所有的这些,必将铭刻在南宋的历史丰碑上,供后人评说……
尘埃虽落下了帷幕,可有关审判定罪的后续之事依旧在进行着,还没有画上休止符……
宫门口,
在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在慕容依剑的连番喝斥审问之下,那禹亲王终是难以抵赖,且慢慢也撕去了其伪装的假面,露出了其温驯假象之下的豺狼本性……
不过,他为了活命,倒是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一见'苦情戏'不见效,就立马换了另一副嘴脸……但见他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手指着慕容依剑,不知死活地用心险恶地痛骂慕容依剑功高震主,是彻头彻尾的枭雄、佞臣……
岂知,他之言一出,不止更加激怒了慕容依剑,连带着那些忠于慕容依剑、坚定拥护慕容依剑,旗帜鲜明地站在慕容依剑这边的人,包括上官墨玉、丁皓及他们手下的一众'墨骑羽卫'、世子亲卫们,还有御林军总管萧拓等人,皆个个怒目嗔视,纷纷拿剑、拿刀指向了那禹亲王,恨不得立时将他斩于剑下,剁成肉酱……
而慕容依剑在盛怒之际,将该说之话说了个差不多之后,再不迟疑,亦不手软,只见他轻抬右手,两指并拢,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噌'地一下,朝那禹亲王所在的方向,凌空虚指了一指……
“慕容依剑,你……你真的敢杀我……”
“你……你真的敢擅权独断,不经宗人府议我之罪,就……就敢私下处决我……”
弹指之间,只闻一道呼呼的劲风挟着近六成的功力,如一匹看不见的风弛电掣般的神驹在那禹亲王耳旁一闪急驰而过……
那是威震天下屡试不爽的,可伤人于无形,杀人于旦夕的'惊鸿一指'的武学绝技,其威力自是不言而喻……
在那道劲风所过之后,那禹亲王在惊恐之余,手指着慕容依剑,还未来得及将话完全说完……仅仅在那一瞬间,他全身的骨血和灵识仿似都被抽干了一般,身体立马就如一团软绵绵的棉花一样,一个倒栽葱,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一脸不可置信、死不瞑目的表情,一头就栽了过去,霎时,气息全无……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像你这种犯上作乱、图谋不轨、弑君夺位、大逆不道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
“念在你尚还算是我容氏子孙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没有让你尸骨无存,已算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
“来人!”
“将禹亲王的尸身拖下去,运往乱葬岗,草草埋了!从此,我容氏皇室再无禹亲王这号人物!”
彼时,当慕容依剑以雷霆手段,冰冷无情地亲手处决了那禹亲王之后,闻听他先是对着禹亲王的尸身,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继而,又对身旁的两名皇家侍卫威严地冷声吩咐道。
“是!世子!”
这厢,被点到名的两名皇家侍卫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恭声应了一声,拖起那禹亲王的尸身,就匆匆往宫门外行去……
就这样,一个本是尊崇无比的皇家亲王,因谋反判乱,被权势蒙蔽了双眼,一失足成千古恨,最终落了个不得好死、剥爵削位、曝尸荒野的下场……
“世子,饶命啊!我等错了,还请世子网开一面啊!”
此时,眼见那禹亲王身死,剩下余皆一干所谓的'阶下之囚',以那苟太尉为首,皆吓得是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跪伏在地,一个劲地朝慕容依剑磕头求饶道。面前的男子,也许,对他们来说,是真正掌南宋朝堂命脉,欲夺生死大权,说一不二,如杀神临世的一个存在……
当然了,这其中有一人例外……他,就是一直闭口不言、冷眼旁观,不求饶也不辩解的,历经两朝宦海沉浮、淫浸官场几十年,头发花白,曾被南宋朝堂称为'肱骨之臣'的右相……
“哼!饶命?网开一面?”
“我看尔等是错打了主意吧,在尔等跟着举兵谋反逼宫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自己会落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尔等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怨得了谁!”
“且看看你们,皇家待你们不薄,一个个身居高位,位极人臣,尽享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令你们不满足的?啊?”
“身在其位,不思为主分忧,不思感恩图报,不效仿贤臣名士,争做忠臣谏臣,反倒做那臭名昭著、留下万古骂名的奸臣和佞臣,这些,难道就是尔等谋反的初衷吗?”
又是一番疾言痛斥出自慕容依剑之口,只见他一双散发着幽幽寒芒的精利凤目一一扫过了那一干阶下之囚,视线所过之处,逆发着恨不成器、不加掩饰的鄙视之光,最后,他的视线又不经意间,淡淡地停留在右相身上……
与之,他的心中也浮过了一阵冷笑:果然是一只深藏不露、临危不乱、忠奸难辨的老狐狸!
在那一声高过一声的犀利痛斥中,那一干以苟太尉为首的'阶下之囚'都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
正在这时,“唉!什么都不说了,成王败寇,一失足成千古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