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宣州官驿驿丞专为慕容依剑准备的寝居之所,室内陈设一应雍容华贵、精致、大气,无不处处彰显他的身份、地位。且此处离端木无尘的那间起居之所并不远。
日落之前,自端木无尘回来后,他就一直陪着端木无尘,可说是寸步不离,直到二人用过晚膳后,两人又相依相偎腻歪了会,见时辰已晚,他方才从端木无尘的房中出来。
而从端木无尘的房中出来后,他并没有立即回自己的那处寝居之所,而是去了那间秘密的书房,也就是那间他不久之前曾专门召见过'风尘三隐'的书房,至于去书房内做什么,无人可知。
待他从书房中出来后,时辰好巧不巧,正好是二更末,彼时,他已察觉到了空气中隐藏的不一般的气息,及那隐于暗处看不见的波涛汹涌的蠢蠢欲动。那就好比是一只窥伺了许久的'妖魔',正大张着獠牙血唇,莫名兴奋地,要饮血啖肉,食髓嚼骨。
这种感觉对于曾经以'杀神'著称的他,是分外熟悉的。那是源于血的味道。果不其然,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亲自上门来挑衅我了!好,来得好!正等着他们呢!
当下,他的心中已是洞悉先机,明如烛火,不由冷笑了几声。但见他面上不显,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冷漠矜贵地穿过走廊,像孤高的神一般,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寝居。
室内,那明黄色的锦帐内,古色古香的雕花大床上,隐约间,正横卧着一具令男人鼻血直流血脉偾张,极其香艳极其魅惑极其诱人的丰腴的女子胴体。只见她衣襟微敞,轻纱掩体,半露微露,一双涂满嫣红豆寇的白皙如玉的玉足大大方方地敞露在外,当真是盈盈可握,娇小撩人;一双勾魂摄魄的丹凤眼,此刻,正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看着面前之人,媚极,妖极……
面对这一幕,但凡是正常的男人,瞬间就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悸动。
且不止如此,更令男人受不了的是,她那身上的那层薄薄轻纱,妙不可言地,仅仅遮住了身上的几处妙处,若隐若现间,那具胴体更令男人想入非非,发狂不已。
此尤物,世上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她的魅力,她的诱惑?
“久违了!'缥缈宫'宫主蓝妖月!”岂料,慕容依剑进来后,似是对这具令万千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胴体视若无睹,依然眸含冷厉,不含一丝感情,居高临下地一口道出了来人的身份,语声中冷意杀意俱现。也许,在他的眼中,那蓝妖月的胴体不过是一具腐尸烂肉罢了。
“哟,慕容世子,怎地这般不懂怜香惜玉?妖月可是慕名世子之名已久了,大为倾慕不已!”
“今日一见世子,果然名不虚传!妖月千里迢迢专为世子而来,此番情意,还望世子明鉴!”
“不如,今夜就由妖月自荐枕席,好好服侍服侍世子,让世子尽尝那人间的极致快乐,如何?”
那蓝妖月一见慕容依剑那天人之姿及那身上随时随地散发出来的凌厉的王者、霸者之气息,心下已是欢喜不已,深为折服:这般叱咤风云的男子,才配得上我蓝妖月。如若能将他收之掌心,将他收服,令他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为己所用,何愁大业不成?有这般的男子伴于自己身旁,也不枉此生了。是问,除了那个人,世上哪个男人能敌得过自己的魅力,能敌得过自己的媚术?
一时间,蓝妖月的心中可谓是洋洋自得,喜不自收,信心满满,好像慕容依剑俨然已成为了她的'掌中之鱼,掌中禁脔,裙下之臣',但见她先是朝慕容依剑暗送秋波地抛了一个媚眼,而后缓缓坐起,甜腻入骨酥软娇媚地轻启红唇道。
“世子,时辰不早了,良宵苦短,莫负了美人之恩哪!要不就由妖月亲自来为世子宽衣吧!”
说话间,那蓝妖月已风情万种地摇曳着身姿,自床上下地,轻踮着玉足,朝慕容依剑莲步生辉地走来,边走边慢慢地一一掀去身上的那层宫纱,极尽勾引。
“就凭你,也配污我之眼,污我之耳?也配勾引于我?”
“表相的华美,骨肉的妍媚,都不及自然而然间带出的神韵!而你,除了这具惑人的躯壳外,内里藏的却是一个无比丑陋、不堪的灵魂!”
“心狠手辣,嗜杀成瘾,滥杀无辜,心如蛇蝎,即便再拥有闭月羞花、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容,又能如何?说穿了,其实就是一只披着'画皮'的恶鬼罢了,一条歹毒无比的'美人蛇'罢了!”
“对于女人,我慕容依剑一向不屑于亲自动手,可那不代表我不杀女人!尤其是像你这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更难饶恕!”
“来人!好好'招呼'下这位'缥缈宫'宫主!为了那万千枉死之无辜之人的英灵,切记,不要手软!”
“是!世子!”
当那蓝妖月几乎未着寸缕,卖弄着风姿,横陈玉体,一步一步地渐渐靠近慕容依剑,就在她一双玉手即将要触到慕容依剑的身体时,倏忽一晃,眨眼间,面前哪还有人。
伴随着一声声整齐而统一的回应声传入,一众身穿黑色斗篷的黑衣人凭空而现,将蓝妖月包围在了其中。
与此同时,一列列、一队队世子亲卫、影卫及侍卫们也持剑破门而入,为首一人正是那风影。
“原来你早有安排!就等我们自投罗网,送上门来!好手段,好心计,好城府!”
到此时,那蓝妖月才觉是大梦三千,如梦初醒,不由深以为恨,既心惊又不甘,无比忿恨哀怨地看着立于万人中央的那抹尊贵无比的身影,怨毒地说道。
“哼!过奖了!彼此彼此!”
“你以为,就凭你那媚术,自以为媚者无疆,就可掌控于我,将我玩弄于股掌间,真是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