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已不知不觉行了两三日有余,已彻底走出了洛州所属地界,沿着南下临安的官道起行了。
这日,依然是'赤龙'马车内,用过早膳后,慕容依剑和端木无尘正相偎而坐。
自那日端木无尘直面回应了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后,几日来,慕容依剑总是有事没事地就腻歪在她身侧,时不时地,在无人之时,做一些不出格地无伤大雅的亲密之举。
其实,这车厢内一般除了他俩,在他不传唤的情况下,是无人敢来打扰他们俩的。是故,这方小天地也就成为了他二人独属的小世界。
只不过,此时,那茶几上除了两杯顶级的'碧螺春',一副棋盘,四小碟蜜饯干果糕点外,还多了两样物什,且整个车厢还到处弥漫着一股摄人的寒气……
凝目而视,那两样物什好像正是他们俩从那石室中带出的那两个一大一小的包袱,也就是被那'玄机老人'称为奇物的'冰玄珠'和'天蚕锦玉丝'无疑。
端木无尘看了看几上的两样物什,随即素手纤纤,打开了那个小的包袱。随着那层层包裏之布一一掀去,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
当那个盒子被打开时,刹那间,光芒刺眼,寒气逼人,一枚如鸡蛋般的晶莹剔透的无瑕的珠子立时跃入了两人的眼中。
与此同时,马车中的温度,似乎更低了,犹如坠入了千年的寒冰极地中,冷气噌噌噌地冒个不停,大有将人包裹其内,立马速冻一般。
然而端木无尘似不惧那寒气的侵袭似的,但见她将那枚珠子从盒中取出,极其小心地执于手上,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后,又将它投入了她手边的那杯茶水中。
'通'地一声,弹指之间,那杯子化为了一些碎末粉尘,杯中之茶也随之冻为了一个硬硬的冰坨,牢牢地吸附在茶几上。不止如此,连带着茶几上的其它之物,诸如那副棋局、四小碟蜜饯干果,皆是霜凌冰挂,齐齐被冻住了。
而更神奇的是,那珠子竟似有灵性似的,在入杯浸水后,恍如将它从千年的沉睡中唤醒了一般,兀自竟飘到了空中,径自转个不停,隐隐约约间,圣光乍现,神圣不可侵犯。
一时间,寒彻透骨的寒气携着铺天盖地之势顿时充斥在这小小的马车内,那寒气似还携带着些许奇香,闻之,沁寒入肺,却也清爽宜人。
“果然是它!确乃'冰玄珠'也!”片晌,闻听端木无尘轻声脱囗而出道。
“无尘,看来此物颇有灵性啊!你,如何才能驯服于它?”
自始至终,从端木无尘识别'冰玄珠'的那一刻起,慕容依剑似是显得漫不经心,浑不在意,一直慵懒地如柔弱无骨的'美人'般依靠在端木无尘身上,就差一点,几乎要'挂'在她身上了。此刻,他正捋起她的一缕青丝,绕于指间,自顾自地把玩着。
现下,他见那珠子甚是奇异,倒引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奇物出世,必会自行认主!此'冰玄珠'亦不例外!我欲开启神识,聚意念与它沟通,相信它有所感应,必会认我为主!”
端木无尘见他如此,轻轻推了推他,对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且坐好!稍后端木还有话说!”
“无尘,你总是这样,总是对我这么苛责,为何不能对我温柔些?”
“这样吧,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你……”
彼时,端木无尘看着眼前这个正涎皮赖脸笑得一脸邪魅,状似委屈,恶人先告状的男子,莫名地,翻了翻白眼,心中掠过一丝无语,不禁嗔道。
连日来,他越来越无赖了,也越来越黏人了,虽没有什么特别过分过火的孟浪举止,但小动作却不断,饶是用膳、休憩之时,要么借故像现在这样傍着她,要么找它由抱着她……更有甚者,他还会连哄带诈地喂自己吃饭、喝汤,想想那些画面,不自觉地,端木无尘的双颊边又是一抹潮热。
“无尘,害羞了!”
说着,趁此间隙,“吧”地一声,慕容依剑竟趁她不注意,猛地捧起她的玉脸,重重地亲了一口。一击得手,他迅速地如鬼魅般退至了另一边。
“你……”
“好了,无尘,别恼了!亲近你,是我的自然反应!”
“正事要紧,先驯服'冰玄珠'再说,好吧?”
当下,端木无尘脸上附带着脖颈以下顿时羞红了一片,眸含恼意地狠狠剜了眼立于不远处正咧着嘴巴偷笑不止寡廉鲜耻的某人,气得是牙痒痒,可也是拿他无法。
旋即,她缓缓调整了下自己的气息,平和了下自己的呼吸,排除了一切杂念纷扰,也不理不睬他,径自盘腿闭上了眼睛,神识出窍,与那'冰玄珠'用灵识沟通了起来。
在端木无尘闭上眼的瞬间,慕容依剑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乖乖地坐了下来。
正在这时,“公子,有事禀报!可方便否?”
“叫他们把马车停靠到路边!且到那说!”
“是!”
于是,'赤龙'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了官道一边。
“启禀公子,收到东阁先生飞鸰传书及影网所获讯息,言及近日,我慕容山庄所属旗下'七海飞龙岛'、'太湖长乐帮'及与慕容山庄关系较为亲密的'中原镖局',因私怨与仇家火拼,皆受到重创,死伤无数。”
官道旁,风影正毕恭毕敬地向自家公子禀告道。
“好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不发威,当我慕容山庄是摆设吗?”
“此事内中疑点重重,乃是有人推波助澜,蓄意为之。令东阁速查清缘由,凡逆我慕容山庄者,想必与那幕后之人皆有关联,悉数缴杀,不得轻饶!”
“既然他们敢有胆挑衅我慕容山庄,就得做好承受我雷霆之怒的准备!让他们洗净了脖子,好好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