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能救便去救

“无妨,她也只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如今已受警戒,倘若她良善之心未泯,想必必有所醒悟。”那白衣公子一如既往目视着远方,平静无波地说道,“虽说江湖鬼域多诈,然谋不过的却是人心人性。世间万事万法皆有迹可循,因果循环,皆在自身。大道无为,望姑娘好自为之。”这一番话正可谓是振聋发聩,令人反思。

那月白衣衫的少女怔怔地看着纤尘不染的白衣公子,此时仿若世外之人,孑然遗世。而那青衣少年冷莫言已翻转剑尖,立于一旁,垂眸不语,只是神色间还带着此许的戒备之色。突听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没听见嘛,我们公子让你离开,望你好自为之。如若还不悔改,下次落我季嫣儿手中,我也让你尝尝那金蚕蛊毒身不如死的滋味。”说话的正是那立于白衣公子身旁的黄衫少女,只见她一双灵动狡黯的双眼盛满了炽烈之光,蛾眉微蹙,微嘟着小嘴,似乎带了丝不甘,还有些许的愤慨。不过就从刚才所说的话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嫉恶如仇说一不二古灵精怪的女子。

那月白衣衫的少女顿时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她深深地朝白衣公子看了一眼,抬脚向林外走去,几个纵身,消失不见。

这一场风波终于消弥于无形,紫竹林中只剩下白衣公子一行三人及那生死一线的黑衣少年。“嫣儿,那黑衣少年伤重如何?”问话的竟然是一旁垂眸不语若有所思的冷莫言。“暂时死不了,我已照姑娘的吩咐,封其筋脉,不过他确实伤得很重,再加上蛊毒在身,如果不及时解毒,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只是……我怕届时又救了一个心怀鬼胎的为恶之徒。”那季嫣儿因刚才之事,带着丝不满和委屈娇嗔地说道。“你呀,真是个孩子心性。你可知,姑娘为何让她离开?”冷莫言宠溺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几句话令季嫣儿恍然大悟,她喃喃地自语道:“莫言姐姐,你是说姑娘是为了引出那幕后之人?”

“那布局之人处心积虑地设此局,可谓是煞费苦心!如今我等已然入局,既如此,不如顺其自然找其契机化解。”那白衣公子终是目视二人,目光悠远坦荡地说道。“哦,嫣儿明白了。”季嫣儿顿时笑靥如花地说道。但随即,她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姑娘,既然这是个局,那黑衣少年到底是该救还是不该救?”“能救便去救,天地尚存仁爱,医者救人乃本分。善恶之分在于人心,人之性初本善,耐何人心欲求太多。”白衣公子朝季嫣儿淡淡一笑,耐心地说道。一席话带着勘破善恶的了悟和明透,使二人顿感受益非浅。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紫竹林中已燃起一堆篝火,那火焰暖暖地照在火堆旁的两人身上。冷莫言熟练地翻烤着两只打来的野兔,香气四溢,惹得一旁的季嫣儿不住地流口水。

而不远处,白衣公子看着天边的弦月,似若有所思,清泠的月光淡淡地投在她身上,幻化出一种不真实的意境,是那么得空灵那么得悠远。

须臾,只听她悠悠地说道:“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江湖干戈是非几时休。”短短几句话,道尽了江湖的凶险和无奈。然无人注意到,不远处一抹黑影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