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命运的注定

村里消息传得快,这才一天,周边的亲戚邻居都晓得,乔家的大学生竟然放着城里的工作不要,要回来种地。

不说别的,就宗族里的叔叔伯伯,伯娘婶子,就忍不住来乔家打探消息。

陈梅听得不太高兴:“没有的事,她回来带我去省城看我这腰呢,等我看好了,她过年了还要回省城工作的。”

“我就说嘛,染染又不傻,怎么可能上了大学还回家做农民。”

“不过,八娘,你也是有福气,送了个女儿上大学,在城里工作,坐办公室的,你身子不好她还挂念着你回来带你看病。”

“染染这孩子,打小就乖,成绩还好,也不知道我家彩霞长大后能不能有乔初染一般好。”

在乔家宗族里,乔宗明排行老八,大家族里的妯娌间都习惯了按排行叫人。

陈梅听着亲戚们夸女儿,心里高兴,但也不忘夸上别人家一夸:“彩霞成绩不是也挺好,以后也能上个好学校。”

“哪有染染一半好,她啊,就不是个学习的料,估计初中毕业后就得去广省打工了,跟她爸一样!”

说话的是家里排行十六的十六婶,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叫彩霞,一个叫彩英,彩霞是老大,现在初三,跟乔以耀一样,明年七月就中考。

村里妯娌话多,你夸一句我说一句,就热络了,直到四五点了要去地里浇菜了才纷纷散了。

陈梅回家之后,就跟乔奶奶说:“妈,您别到处乱跟人说染染回来种地,她以后是要回省城的!”

乔奶奶躺在竹椅上闭目养神,闻言掀开眼皮看了陈梅一眼,不以为意:“有啥不能说的,染染回来也不是说不得的事情,再说了,回来有啥不好,她这么大岁数了,也该嫁人了,我看啊,你早点让她那些伯娘婶子帮着相看附近村里有没有合适的,让她早点嫁人,免得以后嫁不出去。”

陈梅听得生气:“乔初染就算嫁人,也不可能嫁回村里,这事您别乱操心。”

“村里有啥不好,又近,以后农忙还能回家里帮衬,哪像玉珠,嫁去了城里,不能回家帮忙干活就算了,嫁妆都拿走了不少,嫁个女儿,咱们家啥也没有捞到,城里人都精明,你就是傻!”

乔奶奶心里一直有疙瘩,乔玉珠的聘礼她一分钱也拿不到,心里不爽利,就想着乔初染嫁给村里,总能拿到点聘礼。

陈梅见说不通,也不想总是跟乔奶奶吵架,干脆不说了,沉默着做事,心里却决定,绝对不能让乔初染真的回来种地。

*

周三一早,乔宗明开着摩托车载着陈梅和乔初染去镇上搭车,他们要坐两个小时的小巴车去县城,买去省城的大巴车车票,坐五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达省城。

陈梅年轻的时候,也曾去广省打工过,但却从来没有去过省城,嫁给乔宗明之后,更是再也没有离开过朝阳县,加上她晕车,也很少去县城,才刚坐上去县城的小巴车,没开多久,她就吐了。

乔初染知道陈梅晕车,但不知道陈梅晕车这么厉害,当下手足无措起来,就在她拍着陈梅的肩膀缓解的时候,背后有人轻轻拍了她的肩头一下。

乔初染回过头来,看到的正是那天在镇上见到的镇花。

对方眉眼带着和善的笑意,“我这有晕车药,你要一粒么?”

说完又立刻道:“我看阿姨晕得厉害,你放心,这是我自己的药,我偶尔也会晕车,随身带。”

车上的乡邻见此已经热情地用土话劝说乔初染:“姑娘啊,你妈吐着这么厉害,吃点药吧。”

“这年轻人我认识,去镇上办事的时候见过,错不了的!”

乡里人淳朴,互帮互助常有的事情,这车上都是五溪镇的人,要是这陌生人真的有歹心,他们肯定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陈梅晕车实在厉害,乔初染自然不会拒绝,接过药,拿着保温杯的水给陈梅吃了下去,又对方感激道:“太谢谢你了。”

秦慕州客气一笑:“不碍事。”

陈梅吃了晕车药,趴在乔初染的肩头睡觉,不知是晕车药起了作用,还是陈梅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吐出来了,一路颠颠簸簸到了县城。

因为要去省城几天,她带来不少衣服,冬天衣服又多,乔初染一个人拿不动。

下车的时候,秦慕州主动道:“我帮你们。”

乔初染感激不尽。

到了候车室,秦慕州把行李袋交给乔初染:“你真的不认识我?”

乔初染以为他说的是上次在银行的事情,笑道:“认得。”

五溪镇镇花嘛,十里八乡第一帅也不为过,她想忘记都难。

秦慕州眼前一亮,乔初染被这眼神愣住了,好似看到了星星的光芒一样,她愣愣道:“前几天在银行,我还记得。”

乔初染说完,好似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对方眼里的星光消失了一般,她还没来得及时细想,便听秦慕州低笑了一声:“是,前几天在银行,不过阿姨晕车厉害,在车站休息休息再走吧。”

乔初染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应了一声:“好。”

秦慕州看了一眼手表,他今天是来开会的,有些赶,瞧着乔初染似乎也没有时间,便不再多说,告辞离开。

转回头的时候,乔初染正低头跟陈梅说话,秦慕州静静看了两眼,唇边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

他低头看了看握在手里的珍珠发卡,是乔初染刚才掉在车上的,低声道:“隔着山南水北,江河湖海,还让我们相遇,这是注定的,染染。”

乔初染忙着照顾陈梅,再转头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秦慕州的身影,直到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忘记问对方的名字,不由得懊恼地抓了下头发。

这才发现,自己头上的发卡不见了,她低头找了一会儿也不见踪影,陈梅不解:“怎么了?”

“没。”乔初染怅然若失,那发卡她带了好多年了,虽说是大四那年的毕业礼物,但带久了,也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