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不能一辈子不成亲。”十三缓缓开口道。
他也抬眼顺着十五的视线望过去,一下看到正在人群里安抚妇人和小孩的木南笙,眉头就皱了起来。
“是因为她?”十三讶异无比,又感觉事情再自然不过。
只是自己没想到。
“怎么会?”十五抿了抿唇。
“最好不是。”十三冷冷瞥了一眼窘迫无比的十五。
幸亏皮肤够黑,看不出他此刻其实已经满脸胀红。
春日将尽,夏天悄悄来临,加上酒劲上来了,他有点浑身燥热的感觉。
喝完杯中的酒,他踱步到桑树底下。
徐徐晚风吹来,他脑海里又是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么美,那么温和,如这暖风。
他敞开双臂,拥抱拂面而来的清风,沉浸在那种温柔里。
耀眼的灯火,无尽的热闹,被他抛在身后。
莫名的寂寞与难过袭来。
他突然暴躁吼道:“十五!不可以!”
狠狠一拳砸在巨大的桑树树干上。
手上崩出血来。
那粗壮超十人围的巨型桑树却一动不动。
他有种竭力感。
就像他面对的感情。
举格把一串玛瑙手链带在桑格小小的手腕上,道:“等着哥哥回来,给你吃不尽的糖。”
在他看来,有了足够的盐,就能换到足够的糖。
“嗯,哥哥最棒了!”桑格嘴里嚼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块巧克力,含糊不清道。
在她眼里,哥哥就是天神一样的存在,哥哥说的话,就是万年不变的诺言。
“乖。”举格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我和娘亲会想哥哥的。”小女娃闪着晶亮的大眼睛,脸上蹦出天真无邪的笑。
她伸手摇着正在给举格缝制新衣的妇人。
妇人一直没说话,在如豆灯影下穿针引线,时不时用嘴咬去线头。
桑格感觉母亲好像不开心,明明哥哥那么开心,母亲却不开心,反而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出远门是什么意思,总之好像哥哥乐意,母亲不乐意。
“娘,哥哥最棒是不是?”桑格又摇了摇妇人的膝盖。
“娘,等我回来,您也会有足够多的钱买足够的布匹。咱们一年四季都会有穿不完的新衣。还可以修一个大房子,带院子的那种。”举格信誓旦旦对着妇人讲述着心中的憧憬。
“对了,上面还说了,这次采回来的盐,一半归自己所有。我一定弄一大车回来。”他越说越兴奋,好像盐已经摆在了他面前。
这事在他心中毫无悬念。
他相信那个公主。
妇人宠溺地看了一眼又长高了一截的儿子,缓缓开口道:“娘和小妹等着你回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圈泛红,声音也有点哽咽,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道:“娘不希望你能带回来什么。娘只希望你平安,别饿着,冻着。”
“你切记,出门在外,万事莫出头。一切听上面的,更不要单独行动。我知道你不合群,但是有个人作伴互相照应,事情就会容易一半。”
“我看可那孩子就不错,是你朋友吧?”
举格皱了皱眉,闪烁其辞道:“朋友算不上,但是感觉他是个好人。”
“既是好人,相处久了,就能成为朋友。”妇人慈爱道,满目的鼓励与期盼。
“既是好人,相处久了,就能成为朋友。”妇人慈爱道,满目的鼓励与期盼。
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独来独往。
不合群。
在这个一切都靠群策群力的时代,尤其显得格格不入。
她甚至有些担心。
“面饼我多做了一份,给可分着吃。”妇人说着又低头去看手上的针线。
她话不多。
千言万语都在那密密麻麻的针线里头。
孩子在外别冻着饿着,就是她最大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