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还有谁能赤手空拳进入赤城呢?”白发美妇一步步靠近胧陵,气定神闲的样子却让胧陵和卡伦倍感压力。
阿宴和金未从未见过面前的这位美妇人。
“这是……白化病人的表征?”金未一双眼睛仔细观察着美妇人,终于发现她的眉眼和胧陵颇有几分相似。
卡伦立即识趣地以保养大黑翅为由,退回到室外的停机平台。
阿宴看到卡伦一脸的慌张,不明就里。
是什么让武力值飘在云端的卡伦这么狼狈地落荒而逃?
总该不会是那位身材羸弱一脸和善的阿姨吧?
胧陵放下达丽雅,用过于柔和的话语回应着扶梯旁站定的美妇人:“你可不要过于乐观了,前几天就有几个居氏的爪牙突破了赤城的防线,差点进入了中心通讯室。”
美妇人一双凤眼瞪得老大,娇声惊呼:“怎么可能?”
“要不是卡伦将他们按死在防御迷宫,现在的赤城已经是居氏的所有物了。”
胧陵走近美妇人,搂住她瘦削的肩头,将她带往客厅沙发坐下。
“单靠机器来防御,总会被人找到漏洞的,像卡伦这样优秀的保镖我觉得可以一用。”
美妇人不置可否,将话题引到了仍然站在门边观望的阿宴和金未身上。
“我才走开一会儿,你就敢带着两个美女回家,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胧陵尬然一笑:“听你说要出差三个月,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独居生活。”
美妇人忽闪着的大眼睛让胧陵不得不做进一步的解释:“你不要瞎猜,这两位都是我在居氏认识的伙伴。”
他向美妇人引荐着金未:“这位是经验丰富的处刑人金先生。”
居然是个男子……美妇人脸上的惊讶之情一纵而逝,转而面容肯定地点点头。
“另一位是我的新助理,宴棠。”
浮现在美妇人脸上的又是那副千篇一律的表情。
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最后只剩下一丝鄙夷和不屑。
“你也姓宴?”她口气很大。
阿宴仓惶地应声说是。
美妇人从柔软的沙发中站起来,走近打量着阿宴。
粉红的长卷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白T恤上印着几道明显灰渍,宽大的工装裤随意地扎在腰间,毫无淑女气质。
除此之外,便是让已然四十的美妇人极为羡慕的白嫩肌肤和明丽容貌了。
美妇人四下检查着阿宴的仪容,渐渐地,脸上的不屑又转变为讶异。
“你说……你是姓宴?”她再一次向阿宴发问。
阿宴不能理解这位美妇人翻来覆去的态度变化,只能继续点头承认。
美妇人瞪大眼睛望着阿宴,又望了望胧陵,终于消化了心中的不解。
“这实在是太巧了,你的容貌已经说明了一切,”美妇人嘴角上扬,“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宴家的一份子。”
这话听起来颇有居高临下的傲慢,让阿宴气结于心,她反问道:“那你又是谁呢?”
美妇人并不急着向阿宴表明身份。她本就是地面上硕果仅存的宴家头脑团之一,但凡有些能耐的宴家后代都不可能不认识她。
眼前的这个宴棠,除了一张模样近似凯珊卓的脸,从上到下一无是处。
她怀疑宴棠只是通过面部整形手术,获得了一副哗众取宠的外表。
胧陵明白美妇人的思虑,他冲到阿宴面前,僵硬地调解着二人之间的关系。
“妈,宴棠从小就漂泊在外,居无定所,她能与我们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金未和阿宴心中一阵痉挛。
她是胧陵的妈妈?!
的确,若是这位美妇人将头发和眉毛染成黑色,那她与胧陵之间的亲缘关系就像阿宴和凯珊卓一样呼之欲出。
“缘分?”胧妈饶有兴致地回望着自己的儿子,“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开心地提起缘分二字。”
“只是客套话而已,你干嘛这么当真……”胧陵讪笑着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他闻到从餐厅飘来的饭菜香气,“看来午餐已经准备好了,不知道有没有准备好五个人的分量。”
胧妈毫无预备:“我可不会未卜先知,晓得你会带这么多人回家,厨房里只有一人份的吐司。”
咕噜噜……
某人饥肠辘辘的肚子无意间爆发出尴尬至天际的巨响。
大家全都保持着假笑,不愿意拆穿那个已经饿到发慌的始作俑者。
胧妈淡然一笑,这笑容竟和胧陵平日里的浅笑神似:“都去餐厅坐着吧,我来给你们做饭。”
胧妈的手艺堪称一绝。蒸、煮、炒、炸、焖、烤……各种烹饪技巧在她手中如同探囊取物。不消半个小时,五人份的丰富午餐整齐地排列在餐桌上。
阿宴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捻起盘中的雪花牛肉片放进口中,油脂从肉的细腻纹理中渗出,丰盈的口感混合着肉的嫩滑,舒爽直达心扉。
“这么可以这么好吃!”
金未抢在阿宴前面说出了二人的心声。
他一脸崇拜的望着胧妈,毫不遮掩自己的刻意讨好:“阿姨,你真是活厨神!这顿饭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午餐。”
胧妈开心地接受金未的仰慕。她觉得金未虽然有异装癖,但是长得确实美丽,一张嘴又伶俐,算是瑕不掩瑜。
反观和金未并排而坐的宴棠,她舒展的眉眼又聚拢了起来。
这个顶着宴家名号的小姑娘,上了桌只会埋头干饭,讲起话来没大没小,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胧陵怎么会将这样的蠢货带回家?
胧妈怀疑自己那精明到没朋友的儿子被宴棠的肤浅外表所迷惑。她决定在胧陵面前拨弄一番,好让胧陵认清楚宴棠的真面目。
“宴小姐,不知道你家有几口人呢?”
阿宴放下筷子,脱口而出:“有五口。”
“你家在何处?”
“在坪……”意识到胧妈查户口般的盘问,阿宴迟疑了。
“阿宴是海门平家的远亲,现下就住在平家。”金未这么帮阿宴解释着,心中却也顺着胧妈的问话浮现出一个问号。
阿宴在寄住平家之前,又是怎么生活的呢?他不是没有查探过阿宴的底细,只是无论从官方的资料还是从潜藏在人群中的密探口中,都无法得知确切的答案。
“你的父亲呢?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宴家人的本名是不可以向外人透露的吗?”
胧妈的目光像一枚长钉,直刺入阿宴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