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葫芦

众人落座,各自吃茶点。

林烽和旁人打完招呼后,并没有多说话,而是静静听老村长和汪捕头两人谈话。

不过,这两人说的都是一些奇闻异事,诸如仙师道法、美女蝎、黄鼠精、柳树怪之类的,林烽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蛮有趣的。

两人又说了一阵,在座的诸人,以及林烽都吃饱了,老村长随口问了一句,“小道爷昨晚睡得可好?”

“睡得……很好,感谢老村长派人给我送的茶点。”

听林烽这样一说,老村长一愣,面色诧异了一下。

“什么?茶点……”

老村长正疑惑间,汪捕头却问道,“不知道小道爷仙师何处?要去什么地方?”

这一句,正好把老村长的疑虑带过。

“我的师门,师长曾经叮嘱过,道法不登堂入室,不许向人提起,林烽不敢违抗师命,因此不敢禀告。”

林烽并不是愣头青,怎么会轻易把底细给透露出来。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汪捕头倒是也没有怪罪。

“我这次出来,遵恩师嘱,要去寻找一个叫乾坤道院的地方。不过,我并不知道乾坤道院在哪里!”

林烽无奈,两手一摊,故意旁敲侧击一把。

老村长和汪捕头目光一对视。

汪捕头道,“我虽然在各处行走,听说过云起道院、宏修道院、竹廊道院,但是,并没有听说过乾坤道院!小道爷,老汪是爱莫能助了!”

汪捕头是正儿八经衙门里的官差,此时,自称老汪,显然是对林烽这个道士身份高看一眼。

其余人等,也都纷纷摇头,并不知道这个乾坤道院在什么地方。

众人吃完茶点,抹抹嘴,各自起身。

林烽跟着汪捕头和老村长,到死者家中查看。

还未进门,林烽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此同时,血腥味中,居然还有一股子甜香。

这股甜香好熟悉!

林烽眉头微微一皱。

至于这甜香到底是什么,林烽却不得而知。

大堂之中,死者的尸体躺在那里,以白布覆面,身上穿好了入殓时的白衣白褂。

汪捕头带来的许仵作穿好特制的套褂,检查死者。

林烽等人就在院中等候。

一炷香的时间后,许仵作匆匆从里门出来。

“头儿,还是跟上次一样,死者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伤痕,只有脚心上,有一个锥子大小的孔眼!死因是失血而死!”

汪捕头眉头猛然一皱。

老村长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还是跟上次一样吧,上报的文书上,死因就写恶鬼作祟、激发隐病暴毙!”汪捕头目光看了看老村长,似乎是在商量。

老村长只好点点头。

“你你你……还有你,去随访一下附近的村民,做一下记录,再察看一下附近左右有无异常迹象。”

汪捕头伸手指头,点了身后四名捕快吩咐道。

“是!头儿!”

四个手脚麻利的捕快,应声而去。

“小道爷,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说,我老汪处理各种案子,已经三十多年了,还从未遇到今年这种事!鼋头村死了好几个小伙,却一点头绪抓不住,只好上报为猛鬼索命……”

话还未说完,猛见一个捕快脚步急匆匆地跑来,“头儿,这里有情况!”

汪捕头顾不上说话,眼睛一瞪,一个健步冲了过去。

“走!带我去看看!”

老村长和林烽互视了一眼,赶紧脚步跟上。

死者院门之外,是一片半绿半黄的杂草,杂草从中,一条隐隐约约的小道,曲曲折折,延伸向西。

大约走了小半里路,猛见地面上有一行血迹。

这血迹颜色发紫发黑,显然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但是却又看得见,没有湮没消失在尘土里,说明并不是很久以前的。

对照鼋头村死者的死亡时间,这行血迹,很可能就是死者的!

众人沿着血迹继续向前,血迹滴落在地上,越来越多,从开始四五滴,到后来犹如泼墨一般。

众人再往前走,却听见荒草丛中有“嗡嗡嗡嗡”的声音,像闷雷滚动,汪捕头领着众人冲过去,刚一进草里,却发出“啊呀”一声惊叫。

荒草丛中,躺着一只好大的黄葫芦,足有瓦罐大小。

这葫芦,里面掏空,通常是用来盛放酒水。

但是,此时,那葫芦里面,盛放的并不是酒水,而是鲜血!

血葫芦的底部,裂开一个大洞,鲜血流出来,溢满一大滩,地面上呈紫黑色,无数苍蝇蚊蚋叮于其上,吸食血液。

刚才在小路上,听到的那嗡嗡嗡嗡的声音,就是这好大一群苍蝇蚊蚋发出来的。

林烽胸口剧烈起伏,几乎马上要吐出来。

汪捕头毕竟是公门之人,见多不怪,在刚开始大惊只好,此时反而安定下来,沉声道。

“让仵作过来验血,看看是人血还是牛血!对照一下,是不是死者的血。其他人跟我来,这地面上还有足迹!我们顺着足迹往前走,说不定能找到歹人的踪迹!”

林烽从人缝中看过去,果然,在乱草从中,有几个印子,颇似人的足印。

荒草丛中,人群越聚越多,最后分成两拨,一拨胆小的,跟着仵作,看检验血。

另一拨胆大的,则是跟着汪捕头。

林烽原本打算就待在仵作这里,却被阿忠阿建死拖硬拽,跟上汪捕头。

众人走了一二百步,那脚步血印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就在那血印消失的前方,出现有一个小土堆。

土堆之上,生长着一棵好大的柳树,这柳树有七八个人合抱之粗,时值深秋,柳树树叶凋零,凸枝斜出,张牙舞爪,树皮枯干,让人看着,不免生出一种怪异恐怖的感觉。

“老村长,这里是什么地方?”汪捕头面色微微变了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