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死的刘友

对赌之局,以陈子墨完美表现胜出。

陈子墨奇妙的规律获得了老掌柜和账房先生们的一致认可。

“陈小友,你刚才所说的这个规律,着实奇妙,令我们这些半辈子与账簿为伍的人都自叹不如。当受老朽一拜!”

说着,陈老掌柜就要施拜礼,陈子墨及时止住。

“老掌柜误会了,其实这个规律不是我总结的,而是一位叫本福特的老先生发现的,所以我把他叫做本福特定律。”

陈子墨不敢居功,如实相告。

“那这位叫本··本福特的先生在哪里,老朽想和他探讨一番。”

“额···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只是曾经偶然遇见了他,他便教了我这些。”

陈子墨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本福特活在20世纪,只能编造一个谎言。

老掌柜听后,脸上难掩失望。

“老掌柜,其实本福特先生还和我提过一件事情。他说我们现在所用的记账方法在他看来不过是流水账,弊病颇多,他有一种新式的记账方法叫作借贷记账法,可以完美解决现在的问题。”

陈老掌柜双眼冒光,“小友快讲。”

于是,陈子墨阐述自己所了解的借贷记账法,陈掌柜父子和账房先生都围着细听。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懂账之人,陈子墨只是稍加说明,他们便能举一反三,理解接受。

听完陈子墨的阐述,这些人啧啧称奇,大为叹服。

陈老掌柜感叹,“神人,真乃神人,此法之威前所未有。有了此法,账目清晰明了,假账将无所遁形。没想到啊,老朽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此法的问世,足矣。”

陈老掌柜很激动,眼中已含泪水。

这是一位毕生都奉献给会计账务事业的人,陈子墨生出些敬意,张杨氏和明月都有些动容。

陈老掌柜感慨完后,提出了疑问:“小友刚才说此法也是那位本福特先生所授,那不知这位本福特先生相貌如何?”

“嗯···”陈子墨作思考状,“这位先生皮肤很白,鹰钩鼻,黄发黄须,其他的便记不清了。”

听了陈子墨的解释,在场之人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胡人。

大唐百姓喜欢将一切外来民族的人都乘坐胡人。

众人眼神交流,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句后,心中便有了计较。他们的统一认知是陈子墨说的不是真话。因为庐州就有胡商往来,而张府就有恰好有聘请过一位胡人为掌柜的。

这些人都有和那位胡人接触过,胡人确实擅经商,但记账方式还远远落后于大唐。

由此推断,陈子墨在隐瞒,十有八九这些其实都是陈子墨自己发现的,只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不肯承认,或许是有什么顾虑吧,年少成名确实也有些不妥的地方。

陈子墨既然不愿承认,他们也不点破,就当信了。

张杨氏一头雾水的看着几位老先生,待老掌柜与之耳语几句后恍然大悟,看陈子墨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美眸异彩连连。

“陈小友,此法从你口中得知,也有大功。请受我等一拜。”

这一次老掌柜和账房先生一同向陈子墨深深拜了一礼,陈子墨不受也得受了。

“好了,还要劳烦陈老和几位继续辛苦些,将这三本账簿中的问题逐一挑出。”

张杨氏交代一番后,又转向一侧的陈子墨,悦声道:“子墨,此次你辛苦了,事后定有重赏。”

“夫人过誉了,能为夫人尽绵薄之力,是我的福气。”

陈子墨一句话说的张杨氏心中微喜,暗赞识趣。

此事暂告一段落,即将结束时,大管事张成急匆匆进来:“夫人,刘友公子求见,说有急事向您汇报。”

“他来干什么,让他先回去。”

“夫人,刘公子说今日一定要见着夫人,夫人不见便不走,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禀报。”

“那便让他进来吧。“

尔后,刘友匆匆进了书房,迎头便躬身大拜,哭诉道:“夫人,请夫人为我做主。”

张杨氏很尴尬,没想到刘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进来就哭哭啼啼,而且老掌柜们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眼刘友后再看她,显然懂了些什么。

张杨氏心里便有些生气,“说吧,什么事情?”

“夫人,你得给我做主。夫人还记得您之前赏赐我的双鱼玉佩么,今日发现失窃了,于是报了大管事,大管事令人搜查。可谁知,竟在陈子墨被褥中发现,还请夫人做主。“

这就是刘友想出的落井下石之计,栽赃陈子墨偷盗。按照张府的规矩,偷盗者,轻则逐出府,重则送官。

刘友算计的很清楚,一旦对赌之期一到,陈子墨定然受罚,此时再被查出偷盗,数罪并罚,张府定然容不下他。

老掌柜和账房先生们一听,得,这还是争宠的戏码。不过有了对陈子墨新的认知后,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很明显拙劣的栽赃把戏。不过这是夫人的私事,几人眼观鼻鼻观心选择静默,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张杨氏现在很生气,憋了一肚子火,刘友的行为让她丢尽了颜面。她哪里看不出刘友这拙劣的计谋,若是刚才陈子墨输了对赌,自己恐怕也确实会顺手推舟假装信了刘友的话。可现在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况了。

张杨氏压着怒火问道:“张成,可有此事?”

作为张府大管事,张成察言观色的本领一流,只是如实的回道:“回夫人,双鱼玉佩确实出现在陈子墨被褥中。”

张杨氏转头望向平静的站在一方的陈子墨道:“子墨,你怎么说?”

陈子墨语气很平静的回复:“全凭夫人决断。”

“好,来啊,将这丢人现眼的东西拖出去。”

张杨氏一声厉喝,刘友听得心中一喜,陈子墨完了,殊不知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完全没发现夫人的表情有些不对。

大管事张成朝门外挥挥手,两个健仆进来,直接将刘友拖走。

此时刘友才发现不对,“错了,错了,你们抓我干什么,抓他啊。”

没人理会,刘友就这样在呼喊中被拖走了。

之后,场面尴尬的静默。

陈子墨率先打破局面,“夫人,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也好,盘账三日,确实辛苦。张成,给陈公子安排小院休息。”

陈子墨告别陈老掌柜,先退出了书房。

有了陈子墨开头,在向张杨氏保证细查账簿问题后,老掌柜等也自请告辞。

离开张府的途中,账房先生开始交谈。

“老掌柜,多亏您老让我们前来,否则哪里能见识到新式记账法的出现。”

“确实,此法一定会在业内产生巨大影响。”

“陈子墨确实了得,年纪轻轻就有这等能力。你们说,他既然有如此能力,为何会甘当面首。”

“谁说不是呢,可惜了!莫非真如他所说,是一胡人教授?”

“林兄戏言,说是胡人处得知,你信?”

“当然不信,只是有些难以相信此法出自他之手罢了。”

陈老掌柜轻咳一声,“列位,天下奇人之多,有些人天生大才并不奇怪。我们此次能得授新式记账法已经是巨大机缘了,还望发扬光大。陈小友不愿被声明所累,我们也不能贪了他的功绩。老朽这里有个提议,此记账法不如命名为《子墨记账法》,如何?”

“陈老此举甚好。”

“同意。”

“同意。”

众人附和。

自此,《子墨记账法》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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