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7当你全能时,你会行何事?

我行走在草地之上,周围是一片阳光灿烂,嫩绿色的柳枝随着柔和的风摆动,旁边是碧波荡漾的湖水,一切是如此美好。

我轻嗅草木芬芳,我徜徉在这阳光之中、这微风里,好不自在。

只是我有些奇怪,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我迈步而行,欣赏周边的风景,忽然我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脚下柔软的青草不知何时变成了枯黄而坚硬的茅草,我向远处望去,那里耸立着一座巍峨的雪山。

我能肯定我刚刚并没有见过这座山!与其说这座山是凭空冒出来的,倒不如说我穿越了时空骤然来到了此处。

雪山离我不知有多远,我只知道我与雪山之间横亘着一片草原,这草原之上有一群洁白如云的羊,也有一群渴求其血肉的灰狼。

猎杀与被杀,战斗与脱逃,这便是生命的历程,不断枯荣的草原则是其背景,如同生命无法逃离的生与死。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幕,欣赏完了后再度把目光投向那座好似永远宁静的雪山。

时光好似无法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我想上去看看,去那雪山之巅看看,于是我伸手遥遥触碰那虚幻的影子。

接着我便骤然来到了那座圣洁又森冷的雪山之巅,我无比惊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此处的,只知道这里似天堂般圣洁、又如地狱般严苛。

但我身处此处却并没有感到太多的不适,我从山巅望向远处,远处是那此起彼伏的山,和我脚下的这座雪山相似的山有很多,这些山雄奇壮美,笔墨难绘。

更绝的是那作为背景的无尽苍穹,通透又让人感觉深邃,世间的珠玉珍宝与之相比如同孩童手中的泥丸。

我从山巅向下望去,那是层云、白雪与深渊,见过了这高山之巅、雪域苍穹,我又想看看这世界渊深处。

我的常识告诉我如果我从这雪山之巅落下,那么我必死无疑,但我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无需畏惧,在这里我可以心想事成、万事如愿。

我的思想纠结于该不该迈步,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迈步向前,于是我便从这离天穹最近的雪山之巅跌落下去了。

我落在海面之上,深蓝的海水铺面而来,我抬头望去,是清澈的水光,我低头望去是不见底的深渊。

不知向那深渊坠落了多久,我听见了不可名状的诡异声音,像是鲸鱼一般的庞然大物在发声歌唱。

我抬头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有黑暗、无穷的黑暗,我已然身处无光的海底深渊。

我伸手拨动这深不见底处的黑水,水是透明的在这里却是深黑如墨,庞大的水压按理说足以把钢铁压垮,但我却没有什么不适。

只是在这里待久了,有些无聊罢了,我随手拨动这深海之水,想将之拨开,去往他处。

于是骤然间,我竟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深海渊底,身处于摩天大厦之中的一个装修精美的房屋里,这里没有雪山、草原、深海,却有本本书籍、张张油画和各种或精美或粗犷的艺术品。

这个房间里有两扇窗户。

我向前面的窗户望去,那里灯火辉煌,红灯酒绿间有多少人醉生梦死?

我转身向后面的窗外望去,那里是一片深暗,好似有鬼魅在其中行走,嚎哭声、悲鸣声、呜咽声此起彼伏。

那里是什么地方?地狱还是鬼域?

都不是,那是繁华之下的废土,是自由的天空下荒芜之所,心灵没有归处的幽灵在这里游走,不知道该往何方。

前面窗户的景色,原本让我愉悦、兴奋,此时却让我有种喝多酒的晕眩感、想要呕吐的不适感。

后面窗户的景色,原本让我因未知而恐惧,此时却让我心生怜悯,但我却不想伸手援助,因为那里藏着毒蛇,我不想成为“农夫与蛇”故事中因为救了冻僵的蛇,而被咬死的农夫。

看了这两处景色,我有些心烦意乱,迈步而行想去往他处。

于是周围的景色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变幻,是这个世界变了,还是我的位置变了?我不清楚,抱着好奇心打量起了周围。

这里很美,是一片白色的荒漠,白色的沙粒细腻光滑少有石块,远处可以看到一棵棵间隔较远的黑色枯树。

走进一看这些黑色枯树别有韵味,通体好似黑玉雕刻而成,摸上去光滑处光滑如玉,不光滑的部分有树木的纹理起伏、自有沟壑摸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我抬头望去,只见这这白沙荒原、黑玉枯树之上有一轮苍白天日悬挂。

这日轮好似有着某种禅意,何为禅意?清空安宁、清静寂定也。

它的苍白色似荒原又似枯骨,似圣洁的殿堂又似苍白的死亡。

我漫步于这片荒原、在这苍白日轮下走着,想离开这里,因为这里虽然别有韵味但终究太过清冷、寂静了,有些无聊。

就像是艺术品,你愿意欣赏一会,但终究人更喜欢欢闹喧腾的尘世。

我想离开这座苍白的荒漠,于是虚黑的天幕降临了。

那虚黑的天幕覆盖我身,好像一床沉重的被子盖在我的头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接着那虚黑天幕好像要化为实质,真的变成一床被子?!

有这样的感觉之后,我就在怀疑,我是不是现在在做梦?所以刚刚才会遇到那些奇怪的景象。

感性告诉我是梦,理性却得出了相反的判断。

感性想随便找个答案忽悠自己,而理性却不辞辛苦的想要找到真正的答案——我在这里的意义和缘由。

于是我伸手触碰那虚黑的天幕将之撕扯开来!我想看看这之后的秘密!

顿时我感觉到天旋地转,虚黑的天幕落在我的身下,头顶之上是乌云重重和雷电滚滚,不过刚刚那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消失了。

恍惚之间,我好似化作执掌雷火的天神,能掌握身边的一切,我穿越重重乌云和滚滚雷电,眼前的景象骤然一亮。

身下是白云、头顶是碧空,阳光洒落让人恰意自在。

我欣赏了下这里的景色,然后继续往上飞去,我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我动了这个念头后,万物骤然远离我,天空向我亲近,然后由那蔚蓝渐渐转为漆黑。

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身边一片黑暗,但远处好像有光环绕,这里是宇宙?我往下望去想看看我刚刚飞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但那里空无一物,什么都没有。

突然我心头涌现了一道明悟,我刚刚想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于是我来到了过去、来到了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时刻!

恢宏的之物出现在我的眼前,大海与之相比也不过是一滴水、天空与之相比也太过狭隘,它便是最初的恒星,它将孕育、吐露出八个大世界“行星”和无数个小世界“卫星”。

这便是创世之时,太阳艰难的吐出一枚火球,那便是将来的行星,刚出生还未冷却的它表面是无数熔岩,在漆黑冰冷的宇宙空间里它冷却了亿万年。

在这亿万年之中,无数由坚冰、尘埃构成的流星撞了过来,身形毁灭、物质永存,给这颗行星带来了无数水。

那水积累着、被熔岩蒸腾上升、又被行星的引力束缚,最后化作环绕整个星球的积雨云。

暴雨降临这个世界,冷却后的行星不再蒸腾水,让水在行星表面形成海洋,那便是原初之海,最初的生命便在这里诞生。

从单细胞生物到三叶虫(5.6亿年前寒武纪)、怪诞虫,再到纵横海洋的鱼龙(2.5亿年前中生代)。

三叠、侏罗、白垩纪恐龙奔行于大地之上、翱翔于天空之中,繁盛的好似永不终结的夏日。

但我看腻了这番景象,于是取来一枚石子从虚空抛下,轰鸣传响整座行星,那枚石子由小化巍峨、由一化亿万,于是乎天空下起了火雨,每一滴雨都是一座熔岩之山。

我又令一些恐龙长出羽毛、一些哺乳类增添智慧去盗食其他恐龙之卵,接着又有灰尘漫天遮蔽阳光,让气温骤降,河川化冰、大洋封冻。

恐龙的恢宏夏日终结,世界翻开了新的篇章,我滑动虚空如翻动书页,于是乎,转眼间亿万年的光景便过去了。

人类出现,战斗、战争,和平、繁荣,颓废、纷乱再战斗,以此轮回万载,终于出现了一个近乎永恒般的繁盛文明。

我从虚空中落下,觉得这个文明或许可以给我答案,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不,这三个问题其实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蓝色的漩涡在我眼前展开,我好似从一场迷梦之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