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力大无比的马蒂

一天，铁匠在森林里捡柴火。夜幕降临，他点燃篝火，火光引来了美丽动人的森林姑娘。铁匠和姑娘一见钟情，相互表达了爱慕之心。从此，森林姑娘成了铁匠的妻子。一年以后，他们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马蒂。

马蒂慢慢地长大，成了强壮的小伙子。从孩提时起，他就在作坊里当父亲的帮手。

“我可以使出最大的力气挥动铁锤吗？”一次他问父亲。

父亲同意了。马蒂一挥大锤，把大铁块连同座架一起深深地打入了地下。

后来，马蒂到村子里参加年轻人的体育比赛，充当推摇椅的人。比赛场上突然发出一阵喧闹和惊叫声，原来是他使劲太大，推得太重，摇椅破裂了，姑娘们摔在地上，受伤严重。

姑娘们的父母都向铁匠责怪马蒂的行为，他们说：“让你的儿子外出谋生吧，不然他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铁匠开始替自己力大无比的儿子发愁了，他把马蒂叫到身边说：“柴火烧完了，你快套好马，到吕德林地砍伐一些木头来。”

“我何必劳驾马呢？”马蒂心想。于是他把斧子和锯条装上雪橇，自己拉起车，直向吕德林地走去。吕德林地是全国闻名的狼和熊经常出没和施孽的地方。野兽听到斧子伐木的声音，都嚎叫起来，因为有人入侵了它们的领地。它们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牙齿，向马蒂冲来。然而，马蒂只抓起一根云杉树就驱散了狼群。他还逮住一只大熊，让它拉着雪橇，将大批木头运送到家里。

过了些日子，马蒂参加村里的青年男子摔跤比赛。马蒂强壮有力，无意中扭伤了对手，使他不幸骨折。

乡亲们再一次同铁匠理论。

“处死你的儿子吧，”他们要求，“否则他会害死我们村里所有的年轻人！”

于是，铁匠命令马蒂去狗鱼湖捕鱼。那儿有很多鱼，但捕鱼人谁都不敢靠近湖边，因为湖底的淤泥中生活着一只可怕的水老鼠。马蒂一开始钓鱼，水老鼠就浮出水面，咬住他的脖子，拼命想把他拉入水中。马蒂揪住水老鼠的长胡子，用钓鱼竿使劲鞭打它。巨大的水老鼠屈服了，它求饶说：“别打了，饶了我吧！我保证给你许许多多鱼。”

马蒂停止鞭打后，水老鼠立即弄了一大筐鱼，还遵照他的吩咐把鱼送到了铁匠家。

铁匠又要他的儿子去一个更加险恶的地方。他对马蒂说：“二十多年前，国王向我借了一大袋金币，至今没有归还，现在你去向他讨回来，还要替我痛骂一顿那个老家伙。”

马蒂将背袋搭在肩上，急急忙忙朝着王宫大步走去。他要求国王立即归还欠他父亲的金币。

“你可以得到本金和利息，”国王说，“不过我先要点一下数。”他说完后走了出去，紧急集合起卫队，想要制伏这个捏造的债权继承人。

马蒂拿出干粮，悠闲地吃了起来。国王的卫兵们不发警告就开始向他开枪，子弹噼里啪啦地打穿马蒂抹了黄油的面包。

“这是什么恶作剧！”马蒂咒骂着，“这些可鄙的家伙干什么要在我的黄油面包上喷撒乌饭树的黑浆果呢？”他站起来大声呼喊，“小子们，快收起你们捉弄人的把戏吧！”但是卫兵们无动于衷，继续射击。

马蒂发怒了，他从御花园中连根拔起一棵大树，横扫向他开枪的卫兵。国王惊恐万分，他从未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他当场赐给马蒂满满一袋黄金。

马蒂出人意料地活着回来了，他父亲目瞪口呆。铁匠竟然变成了富翁。但马蒂觉得村里的活路太窄，他决定外出谋生。

马蒂带着很多干粮上路了。当他经过狗鱼湖时，看到一个体格强壮的小伙子坐在石头上钓鱼，他用云杉树做鱼竿，绳索做钓线，牛骨头做鱼饵。

“有鱼上钩吗？”马蒂问。

“没有，”钓鱼人回答，“不过我并不是为了钓鱼，而是想让水老鼠上钩。”

“那你将枉费心机，因为水老鼠早已被我吓得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和人打交道了。”马蒂说，“走吧，你还是同我一起去外面探险吧！”

钓鱼人丢掉鱼竿，跟着马蒂上路了。没走多远，他们忽然听见打雷一般的声音，原来是一个小伙子在山脚下把一块岩石劈成了两半。

“你的力气好大啊！”马蒂很是羡慕。

“我算得了什么，”劈石人说，“你可曾见过大力士马蒂，听说他才真正力大无比！”

“如果他就在面前，你怎么办？”马蒂问。

“立刻同他结伴为友。”劈石人爽快地回答。

“太好了，你所说的力大无比的马蒂正是我。”

劈石人随即抛开手里的活儿，同马蒂结伴前行。

后来，他们又遇见一个青年，他正在修筑河堤，同样强壮非凡。这个青年成了这支队伍的第四名成员。

傍晚，他们在草原边发现一座华丽的庄园，看起来已经无人居住。他们步入松木的厅堂，决定在那里住下。

长途跋涉使小伙子们十分饥饿，他们很想弄些食物。马蒂找到牛棚，里面有许多奶牛。他兴高采烈地跑回厅堂，对伙伴们说：“牛棚里有很多牲口，不管主人是谁，先宰一头再说，填饱肚子要紧。”

他们宰了一头牛，把肉放入大铁锅，点燃柴火烧煮起来。他们商量后决定，让钓鱼人留在屋里做肉汤，其他人到森林里砍伐柴火，为冬天烧火取暖做好准备。

可是，肉还没有煮熟，门开了，庄园的女主人——一个名叫铁牙的老太婆闯了进来。

“太棒了，我的牛肉真香！”她高兴地叫了起来。

她轻轻一推，强壮有力的钓鱼人好像孩童一般被远远地摔在厅堂的角落里。她用绳子捆绑好钓鱼人，从锅中捞出牛肉，狼吞虎咽地大吃一顿后扬长而去。

钓鱼人急忙挣脱掉身上的绳索，在伙伴们从森林归来之前赶紧熬了一锅骨头汤。汤虽然热气腾腾却淡而无味。钓鱼人自感羞愧，没敢把老太婆抢吃牛肉的真相告诉大家。

第二天，他们宰了第二头牛。这一回轮到劈石人做肉汤了。他刚做好汤，铁牙老太婆又闯了进来。她推倒劈石人，吃光了喷香的牛肉，留下的只有骨头和一锅汤。

劈石人也只好请伙伴们喝些骨头汤，别无他法。

第三天，修筑河堤的小伙子当厨师，铁牙老太婆施展了同样的伎俩。

第四天，轮到马蒂留在家里，铁牙老太婆再一次闯进厅堂。这一次，马蒂可给了她惨痛的教训。他用双手将老太婆高高举起，走出大门，用力地将她拋向岩石。一瞬间，老太婆横躺在地上，断了气。

伙伴们从森林里回来了。他们一拿起汤匙，立刻发觉今天的汤又浓香又鲜美。马蒂也知道了前些天的汤为什么淡而无味。饭后，他批评伙伴们软弱无用，居然会被那老太婆制伏。伙伴们羞愧地低着头，眼睛盯着各自的鞋尖。这时，劈石人突然问马蒂：“你把老太婆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怪物已被我狠狠地摔死在岩石边。”

“走，我们看看去！”伙伴们建议。

他们一起来到摔死老太婆的地方，但是铁牙老太婆不见了。他们四处搜索，没见人影。真难想象这家伙会溜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他们在山脚下找到一个洞穴，断定铁牙老太婆已经躲进洞里。

洞内漆黑一片，其深莫测，马蒂决定进去探索洞穴的奥秘。他们把牛皮撕成条，结成一根又长又结实的牛皮绳，又用牛皮做了一把吊椅。马蒂坐上吊椅，伙伴们用牛皮绳慢慢地将他放进洞穴深处。

马蒂越下越深，离地面越来越远。一个与洞外景色截然不同的世界展现在他面前。这里的树木嗖嗖作响，鸟儿歌唱不同寻常。转眼之间，前面豁然开朗。马蒂跳下吊椅，走向辽阔的海洋。海上波涛汹涌，极为壮观。海岸边耸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马蒂鼓足勇气，从大门走了进去。在最深处的一座殿堂里，他看到一位相貌非凡的姑娘。她是国王的女儿，正在纺金线。姑娘抬起她那美丽的眼睛说：“啊，是你啊，上面的人，你为什么来到这里？这座宫殿的主人——铁牙老太婆一回来，立即就会处死你的。”

“不见得。”马蒂表示怀疑。他告诉公主，他曾经轻而易举地将铁牙老太婆摔死在岩石上。

“可是在自己的地方，她的力气会大十倍，”姑娘说，她还劝告马蒂，“为了防止意外，请你喝一口那边的力量之水。”

姑娘指了指放着各色各样瓶子的架子。马蒂走了过去，喝了力量之水，然后将一只外形一模一样、里面却装着无力之水的瓶子放在力量之水的位置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铁牙老太婆猛冲进来，眼睛里冒着愤怒的火焰。

“狗东西，我终于捉住你了！”老太婆向马蒂高声喊骂，“你折断了我的肋骨，现在你的末日已经来临，我要挖掉你的眼睛，像打杀蟑螂那样打死你，让你脑浆四溅！”

她猛烈地攻击马蒂，但是没有发生任何作用。在搏斗过程中，她突然奔向放着各种瓶子的架子，喝了一口水。她以为那是力量之水，可是她的力气完全消失了，最后瘫倒在地，活像一摊破烂布。

纺金线的姑娘说，铁牙老太婆的宫殿固然宏伟富丽，但她更向往人间的阳光。她告诉马蒂，她是国王的女儿，被铁牙老太婆抢到这里，饱受了残酷的虐待和奴役。

“我们一起上去吧，”马蒂说，“不过我们应该先收拾一下金银财宝，好带着上路。”

公主和马蒂走进铁牙老太婆的宝库，那里黄金白银堆积如山，珍珠宝贝琳琅满目，光芒四射，令人眼花缭乱。他们装满一大袋珍宝，来到马蒂从地面下来的地方。

马蒂将宝贝放入吊椅，然后用力拉一拉牛皮绳，让上面的伙伴把东西提上去。大袋财宝和姑娘出了洞穴，来到地面。现在轮到马蒂上来了，但是他的三个伙伴却产生了邪念。

“如果让马蒂留在下面，那么宝贝就由我们平分，姑娘也可以由我们抽签决定属于谁，怎么样？”他们谋算着。

他们扔掉手里的牛皮绳，马蒂沉重地跌落到洞底。

要是别人早就粉身碎骨成了肉酱，可是马蒂却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地下海的岸边。他坐在岩石上，思索着怎样摆脱困境，走出洞穴。

凑巧的是，一只特大的鹰正从海的那边飞来。

“大鸟，请你落下来，帮助我这个可怜的人吧！”马蒂大声呼喊。

大鹰落在马蒂的身旁。马蒂告诉大鹰，他为何来到地下，并且渴望重返地面。

大鹰回答：“请你骑在我的背上，强者理应相互帮助。”

为了报答大鹰的救命之恩，马蒂保证将来开垦荒地时一定留下大树，好让天上的鸟儿栖息生活。

大鹰飞向天空，将我们的英雄送到地面。马蒂走出洞口，他看到钓鱼人、劈石人和修堤人正在为姑娘和珍宝的归属争吵。

马蒂气愤极了，将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统统推入漆黑的洞穴，并说：“到我曾经待过的地方去吧，让你们在那里争吵一辈子！”马蒂挎起装满宝贝的口袋，护送国王的女儿到铁牙老太婆的庄园。他们用珍贵的珠宝装饰房间，华丽又大方。马蒂和公主从此结成良缘，幸福美满地共同生活到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