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远处的田地间不时看到有十数处不停劳作的农家老汉弯腰忙碌着,几颗老槐树上,秋蝉衰弱的残声,不时的给着这苍茫的大地带来一丝的生命之息。
“嘎吱、嘎吱、嘎吱”一条弯曲的泥泞车道上似乎来了一辆马车,对于山间小村来讲,谁人家能有一辆牲口车就是一种富有,更别说是一辆马车。
当马车慢速的行走在车道上时,也就有不少田间劳作的老农纷纷抬首注目着,更有几个不知在哪里嬉戏的孩童纷纷跑到车道边驻足观看,突然车帘掀开啦,两个小脑袋从里面探出来,乡下的小孩子由于没见过什么世面,刚刚还觉得好玩新奇,但看到陌生的人后,本能的纷纷跑掉啦。
“阿生,我要下车玩会儿,走。”一个稚气的孩子叫道。
“啊,出去玩,可是临走时,县老爷特意吩咐我们,要尽快的赶回去的?现在出去玩,不太好吧?”另一个有些傻气的孩子回答道。
“马车上闷死啦,我就要出去玩会儿。我是少爷,你就要听我的,你快到车下面接我下去”那个稚气的孩子叫道。
另一个孩子探出头看看赶车的壮年汉子,“刘叔?”。
赶车的壮年汉子,回头看看他,也无奈的摇了摇。刚想对车里的少爷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探出头的孩子被车里的少爷一脚蹬了出来。
赶车的汉子看到此幕,停下马车,忙扶起那个被蹬出来的孩子。
那个小少爷说:“阿生,你愣着干嘛呢,快到车下趴着,让我踩着你下车,我都快闷死啦!”
叫阿生的男孩被蹬了一脚后,也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啦!赶忙从车上爬下来,趴在地上,“少爷,我趴好啦,你下来的时候可慢着点,可别摔啦!”
“我知道,你趴好别动。”那个少爷边说着,眼角边露出狡黠的目光,从车上猛的向地面上人背上跳了下去。
名叫阿生的男孩,突然感觉到后背猛受一下巨力,双手双腿猛的一沉,硬顶在地面上,顶的生疼。阿生咧了咧嘴,拍了拍生疼的膝盖和双掌,慢慢的爬起来,双眼厌恶的看了看那个欢蹦乱跳的跑向一个高坡上的老槐树下的少爷,赶忙跟了上去。
不过毕竟阿生还是个小孩子,一会儿的功夫就忘记了刚刚那个少爷欺负自己的事情,和那个少爷在树底下换闹着追逐着,欢闹着。
赶车的刘姓壮汉,看着欢闹的两个孩子,又看看四下,感觉不出有什么野兽或者坏人之类的危险,随即拿出了烟袋,满脸过瘾状的抽了起来。
秋风瑟瑟, 夕阳如血,映日别样。刘姓汉子抽了会儿烟,打了会儿盹。抬头看看时辰不早了,刚想催催那两个孩子上车回去。
“咯哒、咯哒、咯哒”一阵马蹄声从马车对面的车道上传了过来。刘姓壮汉听到马蹄声,猛然机警的想起临行时,县太爷吩咐说,山北的车骑国正在与本国开战,最近州县内也常出现车骑国的哨探骑兵,特意嘱咐要带着他侄儿也就是刚刚车上的小少爷尽早的安全送回府上。
一路之上,刘姓汉子脱下兵装甲胄,换上车老板的衣服,小心谨慎的护着车上两个少年上路。只是刚刚路上,那个小少爷闹脾气,他也不好执拗。眼下,马蹄声急促,刘姓汉子赶紧舍下马车,找到两个孩子,带着他们躲到土坡下,远远的看着来人。
马褂銮铃,风驰电掣一般飞过来十数匹骏马,骏马上十数名身穿寻常的蓝色民装的彪熊大汉,各个虎目圆睁,煞气腾腾的。
刘姓汉子看清楚之后,也不禁吸了口凉气,这十数名汉子一看就是经过生杀战阵的豪杰,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会是冲着他们来的吧?刘姓汉子心中也不禁砰砰的乱跳着。
十数匹马飞一样,眨眼功夫就到来到马车的附近,当先一个骑手猛的一嘞坐骑的缰绳,骏马有如有灵性般的急速的停下来。后面的骑手也纷纷学前方那人一般,停止下了。
当头的骑手,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附近,一脸疑惑之相。
刘姓汉子眼皮也不禁猛跳一下,正在思量眼下该如何护着两个孩子躲开来人。
身后的那个小少爷却猛地喊道:“郭叔叔、郭叔叔,我在这里”,说完便向那些骑手们跑了过去。
刘姓汉子先是一愣,看了看身后的那个叫阿生的孩子,急促的问道:“孩子,来人你可认识?”
阿生忙回道:“刘叔,那是我们赵家的护院大叔们,带头的是护院头儿--郭叔叔,我想可能是老爷担心少爷,派他们来接我们了吧。”
刘姓汉子闻听也不禁变惊为喜。也忙迎了上去。
那带头的骑手看见刘姓汉子,也忙跳下坐骑,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后说道:“来人可是刘官爷,在下是赵府的护院,特奉赵老爷之命来迎接少爷回府的。”
刘姓汉子也忙一抱拳回礼道:“是郭壮士吧,刘某也久闻郭壮士骑术高明,身手不凡啊”。
郭姓骑手闻听此言,面上也不禁一喜。看着对面的刘姓汉子也不禁觉得顺眼了好多:“刘大哥过奖啦,谁不知道本县大名鼎鼎的刘大刀,刘大哥的名头啊,想当年刘大哥以一斗三,刀斩过三名车骑国的骑士,那才是真豪杰,郭某才是佩服的很啊!”
刘姓汉子听闻此言也裂开大嘴,哈哈一笑。
“刘大哥,我们还是不要在路上耽搁时间了吧,你和我们一起回赵府吧!”
“这个么,眼下车骑国有可能来犯我军边境,我身为一队之长,应该赶回去驻防才是?”刘姓汉子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说道。
“刘大哥可能还不了解情况,你们刚离开县城,县城就被车骑国的骑兵包围了,眼下赵县令已带兵突围而出,向邻县玉山县退去。刘大哥还是随我们先回赵府,然后我们一同往玉山县城去吧。”
“啊,情形如此严重,那车骑国的主力不是被挡在我们玉华国的国都了么,虽然他们有可能攻下我们玉石县城,从而南北夹击国都,但是我们玉石城也是高大坚固的很,怎么会这么快就兵败沦陷了呢?”刘姓汉子难以置信的问道。
“具体情形,我们也不知晓,不过,玉石城沦陷的确不假,刘大哥快随我们回府吧,这里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有车骑国的前哨骑兵经过。”
刘姓汉子听后,思量了一下,忙点头答应说道:“我将车上收拾一下,还有一匹马可用”,郭兄弟稍等片刻。
不久之后,车道上十数匹快马扬尘而去,留下一辆被点燃的马车。
“阿生,阿生,我的儿啊,为娘可担心你啦”马队刚到一座庄园门前,一名抬拾行李的妇人便迎了上来,马背上的阿生一看清楚,来人,也亲切的喊着“娘亲,儿好想你啊”
马队停下后,阿生飞快的跳下了马背,迎了上去。
妇人摸了摸阿生的脑袋:“儿啊,听说县城被打破啦,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吓死娘亲了。”妇人激动不已,眼眶中不断的有泪水滚动着。
阿生轻轻的摸了摸娘亲的脸说:“娘亲,儿没事。娘亲放心吧,嘿嘿黑”说完不停地傻笑着说。
妇人看着孩子天真可爱的样子,刚刚涌上来的悲伤不觉得又渐渐化去,忙到:“儿啊,你没事就好,我们要随着主人一家逃难去,听说北边的有一群坏人打过来了,听说他们是那种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恶魔一样的东西。一路上儿要紧紧跟着为娘,可千万别走丢啦!”
阿生乖乖的点了点头,紧紧的拽着娘亲的衣角,跟着娘亲上了一辆满载锅碗瓢盆的马车,回头看看被赵老爷抱在怀里的小少爷。心里感觉到一阵奇怪的莫名的感觉,感觉自己马上将要面临着一个陌生的世界,自己熟悉的生活就要被不可阻挡的改变着。心里也莫名的感觉的恐惧。
这时,阿生突然感觉一只粗糙的、油腻的大手在摸着自己的脑袋,回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阿爹。
阿生看着阿爹疼爱的笑容,心中一下着感到了莫名的踏实。
片刻后,几十辆马车在近百名手拿长矛和盾牌的骑士催促下,缓缓的向西南方前进着,一辆满载锅碗瓢盆的马车上,阿生和自己的父母坐在上面。阿生听着父母的谈话,渐渐的了解了现状。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赵府的一位有名的大厨,父亲做的菜很受赵老爷一家人喜爱,而自己又从小当小少爷的玩伴,所以在逃难的时候,赵老爷特意关照了一辆载着赵府上的锅碗瓢盆的马车给自家代步。
虽说马车上拥挤不堪,但是自家本就是赵府上仆人,家无薄物,就带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坐在马车上倒也合适。相比其他院丁,仆人相扶相掺,随车队步行而言,自是幸福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