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的巷子里,低低洼洼的水坑一路伸向黑暗之中。
尽头,一位痞里痞气的少年咂着一根烟,点点火星子在黑暗中格外乍眼。
他已经窘迫到在一群小屁孩聚集地捡烟头的地步了,已然是深夜了,饥肠辘辘的他不得已去捡别人的残羹剩饭。
在尝过烟草的味道之后,少年蜷着身子又睡在破烂的纸壳箱子上,头旁边还放着有了霉点的馒头,那是他今天下午才捡的。
没办法,自从左通政和陛下被逮捕之后,经济来源也断了,因为身份特殊,在成为玉皇后的爪牙时,左通政就为他换了新的身份,虽然还叫楚驹,但原来的所有证件显然都用不了了。
事发突然,又听说玉皇后出逃了,整个太阳系都在围捕玉皇后。楚驹不得不隐藏在幽僻巷尾,新任御司派出的人手隐形在地球人身边捉拿出逃的皇后娘娘,着实煞费苦心。
他不想因为一个不熟的皇后娘娘把自己搭进去。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专款专用的楚驹一根筋,左通政拨给他养暗线的钱,他是一分也没挪用,如今那些数以万计的暗线吃的好穿的暖,只有他,活像一个流浪汉。
他有想过回星藏高原,也有想过回到故乡隐姓埋名算了,转念一想,又想博一次,万一成功了呢?
受过楚驹恩惠的暗线有时候,会时不时的装作有钱人进来小便的样子给他送些吃食。
被温暖了。
左通政没坏事之前,楚驹三天两头就要收集一次线报。此时风口浪尖上,也没人敢来给他递消息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不由得感觉好像做了个错误的选择。
“唉……”
楚驹心里暗自懊悔。
金字塔内,幼清和玉皇后的小日子已经过上了。他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包括修整了金字塔内部结构,以及简单的装潢。既然决定要双双归隐,总要拿出个态度。
玉皇后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除了不见天日以外,其他也没什么了,喜欢的人在身边就可以填补一切不美好了。
玉皇后把幼清视作今后唯一的依靠,浓情蜜意的样子着实令她自己很是感动。
幼清偶尔借着酒意还会换上一袭白衣舞一曲。
眨眼间仿佛都是想说的话,灿若星辰的面具下藏着诸多心事,唯有灯知道罢了。
趁着玉皇后开心,幼清与她饮了合卺酒,推杯换盏间,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
一个女人心里有你的时候,你不需要承诺太多,即使你惜字如金,她也觉得你的一举一动,眉眼间的微笑和情人的眼波都是给她的表白。
玉皇后伶仃大醉,她认为今天就是她与幼清的新婚大喜,她开心啊。
幼清缓缓走到玉皇后身边,扶着她的胳膊,会心的笑着。
从来没有一次是像今天这样发自内心的望着她笑啊笑。
他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皇后娘娘,我等今天等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幼清一遍遍的抚着她的额头。
“从我接近你的那一天起,你注定就是我陷阱里的小白兔。谁让你有密钥呢?为了拿到密钥,我每天都要装作很爱很爱你的样子,还要把自己每每灌醉一副求而不得的死样子,我不这样,你的眼线如何替我让你知道我想让你知道的。这段日子,你辛苦了,我也辛苦了。”
“我斟的合卺酒好喝么?哈哈哈……”
“我的舞姿美么?”
“我会说话的眼睛……好看么?”
“我自始至终都是你得不到的幼清,现在,我还这么说……你……气不气?”
玉皇后沉沉的睡去了,哪里还听得见这些。
“我为了不莽撞打扰别人的生活,我从不轻易进入她人的世界,如今让你错付了真心,我得找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不然……幼清良心难安啊。”
幼清打开折扇,缓慢的扇着,含情脉脉的一字一句的说给玉皇后。
“是时候该告别这一身装束了,这一身英姿,我自己都赏心悦目。”
幼清转过身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说罢,走向了他和玉皇后共有的箱笼。
密钥就置在幼清送她的蜻蜓眼首饰盒里。
到底是玄学的力量还是爱情的优势幼清自己也难说清楚,玉皇后这么一个生性多疑心狠手辣的女人,在幼清手里,愣是被调教成了一个邻家小女。
幼清也并非无情之人,他将平日里常穿的华服留给了玉皇后,为了给自己争取时间去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特意为之。在玉皇后能出这金字塔之前,就让她整夜抱着他的衣服就寝好了,也省的她突然醒悟破釜沉舟出去寻他。比起破釜沉舟,后知后觉更对他有利。到时候回了蜻蜓星系,玉皇后上哪里找人去?
拿上密钥的第一时间,幼清马不停蹄的奔向了思漓涧。
咚咚咚……
咚咚咚……
山门口一口铜钟被敲的震天响。
“谁啊,这大清早不叫人好睡。”
“你管是谁,还不去开门?”
“喂,周谨弈!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大清早坐那喝茶都不去开门。”
说罢,起身一把抢过周谨弈手里的铁观音一饮而尽。
周谨弈好像已经习惯了刘喻州这般无理。
半晌,幼清已立在廊下。
周谨弈抬头向左侧目而视,浅浅一笑。
“碧水青山,茶香四溢,只不过……这铁观音还是比不上我的朗岁松。”
幼清提着溅血剑边说边迈进屋内。
周谨弈笑而不语,抬起手示意他坐下。
“看不上铁观音那也把你的朗岁松拿来我们尝尝呗?”
刘喻州振振有词的说着。
“出门匆忙,如若有机会幼清亲手煮茶给各位。”
“无妨。”
周谨弈冰冷的说到。
“请问,虞岸今日是否在思漓涧?”
“找我小师妹何事?”
“也没什么事,私事罢了,前些时日已经跟她提过了,她同意的。”
“哟哟哟~私事是假,看上我小师妹是真吧。”
“女儿家的清誉,公子莫要乱说。”
“刘喻州,不可胡说,让虞岸听到你们又要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