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

荔枝(Litchi chinensis

隶属于无患子科Sapindaceae 荔枝属Litchi

荔枝为常绿乔木,树皮灰黑色;小枝圆柱状,褐红色。叶薄革质,卵状披针形,全缘,两面无毛。花序顶生,阔大,多分枝;花萼被金黄色短绒毛,雄蕊6—7根,子房密覆小瘤体和硬毛。果卵圆形至近球形,成熟时通常暗红色至鲜红色,种子全部被肉质假种皮包裹。花期春季,果期夏季。

一颗荔枝三把火

我第一次见识到中山的富庶,是因为紫马岭公园气势恢宏的荔枝树。那时,嫣红的果实累累,沉甸甸地挂满枝头,漫山遍野,香气馥郁。

“无人看管,不怕人们偷摘吗?”我问同行的阿姨。

住在石岐街几十年的阿姨见怪不怪:“一颗荔枝三把火,吃多了有牙火,谁会稀罕?中山多荔枝,便宜时几元一斤,也无人为了‘两蚊鸡’丢脸了!”

荔枝树树叶茂密,树冠巨大,郁郁葱葱的,像一朵朵绿色的云。等到春末夏初时,那些嫩生生的叶子颜色已经变为深绿了,行走在树下,伴随着阵阵清风,沁凉无比。不多久,枝头上会开满黄色的花儿,远远看去,花朵一团团,一簇簇,铺满了整个树冠,好像璎珞那么动人;近看花小如珠,细细碎碎、密密麻麻地缀满枝头,互相拥挤着,好像正亲密无间地说着悄悄话。花朵带着清香,在有雨的时候,飘坠落地,密密麻麻,把黑色的小路都铺砌成黄色,踩上去吱吱作响,饶有情趣。

终于,从点点的浅绿,到深绿,到嫣红,到艳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从容发酵,荔枝的果实也一点一点脱胎换骨般呈现在世人面前。“万绿丛中一点红”,成熟的荔枝显得格外红艳,倍加妖娆。

终于有一天,像约好似的,那些荔枝圆滚滚、红艳艳地垂挂在树梢上,就连原本粗大的荔枝树都低垂了腰骨。这是一种低调的骄傲,只有等猎猎大风吹过时,无数像红玛瑙般的荔枝东摇西摆,才会让人充分感受到收获的喜悦。

吃荔枝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剥开皱皱的红皮,晶莹剔透的果肉便出现了,汁水盈盈,如同精致的艺术品一样叫人叹为观止。

轻轻用牙齿咬一口,那些丰润的汁液就渗入齿缝,滴入舌蕾,彼此交融,咀嚼间口口是肉。如果事先将荔枝放到冰箱里稍微冰冻下,果肉就会更加清甜诱惑。

“啪!”当牙齿的锐利击破柔嫩果肉的瞬间,充沛的汁液倾情回报,慢慢地在口腔之间流淌,那滋味,太销魂!难怪吃遍奇珍异果的杨贵妃都斗胆冒天下之大不韪,勒令一骑红尘风驰电掣,只为荔枝来!

荔枝虽好吃,却不耐存储。并且俗话说“一颗荔枝三把火”,吃得多,极易上火。外地的一个朋友来到中山后,花费不多,就可买到满箱的荔枝。要知道在他的家乡,这样的岭南佳果一直是高高在上,价钱不菲,就算买来吃,也是买得极少,只能尝尝滋味。这下他欢喜得担个小板凳,坐在荔枝堆旁,剥完一个又一个,吃得不亦乐乎、心满意足。没有想到第二天,喉咙干哑,吞咽困难,连声音都变了。他赶紧向身边的朋友求助,有年长的朋友告诉他:一物降一物,糯米治木虱,可以用荔枝壳煲水饮用,去热火。他心急如焚地把未丢掉的荔枝壳煮水来喝,连续喝了好几日才渐渐恢复常态。

所以,别被荔枝的冰肌雪肤迷惑了,头脑一热,不管三七二十一“日啖荔枝三百颗”,这样来做“岭南人”可是很自讨苦吃、自作自受的事情。

7月的中山街头,明朗灿烂。那些大大小小的荔枝摊子随处可见。高高耸立得如同小山丘一般的荔枝,在绿叶的衬托下,更加明艳动人。虽没有大名鼎鼎的增城挂绿那般要一掷千金才能亲近,本土的荔枝却有着敦实的岭南水乡风格。买几斤回家,直接剥开嘬完汁水也好,放几粒白雪雪的荔枝球炒鸡丝也好,甚至将其晒成黑乎乎却滋味悠长的荔枝果脯……都很随意很好,简单而美味。

石岐的夏天,如同匆促的青春,又像一本来不及细细阅读的书,在荔枝的沁香中悄悄消逝不见了。之后我们一想起夏天,只记得齿间荔枝的美味和淡淡香气,而忘记了酷夏的炎热和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