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殿下拜访宝地,该不会是为了外边那帮密密麻麻的难民吧?”
无权无势、与世无争、自小心性懵懂纯真的三皇女,就此流浪在外也不觉得可惜。
宇文玥那个老女人,多年不见,薄情寡义的丧良心之事,她真是一样都不少。
“不完全是!”
那个寂静许久、任由穆蝾螈护在身后的女人,突然抬起一双异常清明醒目的黝黑视线。
“萧将军好歹也是一代枭雄。”
“如今军不成军、将不成将。”
“就这么碌碌无为困在这儿,多多少少都有些倔强不甘吧。”
宇文泠鸢话里有话。
威风凛凛的将军窝在这儿做起了山贼,这种听着不怎么光鲜亮丽的事若是不小心传出去。
萧栝将军的晚年威望,怕是也要寥寥无几、无处可寻了吧。
“萧将军需要一个机会,需要一个急切等待的机会。”
拐弯抹角一个劲的猜测她被驱除出宫的真相。
那么这位萧将军呢?
她隐姓埋名留在这儿真的只是为了做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
若真如此,满凤妩山上上下下也不必一片严谨、训练有素。
“兴许我们是一路人呢?”
那个瞧着瘦弱不堪、清纯无知的女人突然笑了。
笑的温柔和睦,说不出的温暖恬静。
但是不知为什么,似笑非笑的萧栝好像耳尖捕捉到什么,懒洋洋眯起的眸子越发深邃倜傥。
世人都说三皇女懵懂无知、生来心性纯洁,从不参与朝政,更不会掺和任何勾心斗角。
但这样的流传是不是不小心遗忘了什么?
不争不抢貌似不等于白痴疯傻!
“呵呵呵呵,一一呐,看来你得随三皇女走一趟了。”
宇文泠鸢只是不喜欢抢夺,觊觎、或者野心勃勃算计什么。
心性懵懂不也代表毫无心计、一无是处。
如今恰巧又被驱赶出宫,受些饥饿困苦的日子,看尽世间冷暖、瞧尽世俗百态,再懵懂无知的人总归还是要学会长大吧。
“乐意至极!”
白衣飘飘的男儿,又一次微微俯俯身子,在重新起身的眨眼间,早已迈着慢条斯理的步伐,悠哉悠哉由远即近。
鲤鱼村的人声称土匪山上有一位医术超凡的骸俗民医。
但是可有谁料到。
此名医,非寻常名医。
它正是眼前分明满目邪魅不羁,可偏偏喜爱穿戴一身洁白衣袍的纯净男儿。
穆蝾螈微微蹙眉,面对这样的结果多少始料不及、一言难尽。
可每每想到乱世男儿不值钱、繁世男儿值千金的诺言,复杂回头瞧了一眼,最终只得无奈率先擦肩而过。
不论如何,待鲤鱼村那些惨受痨症折磨的百姓一一救活后,这儿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吧。
皇女也好、清贫男儿也罢。
他走自己的苦难路,而她肯定也是要早早离开的吧。
其实这样也好,萍水相逢,她救了整个鲤鱼村,其实早就不欠什么了。
只是可惜了那句话,穆蝾螈险些天真的信以为真罢了。
他倒是一路心神飘远、胡思乱想、思绪不宁。
也清楚的料到,三皇女早晚有一天还是要离开的。
而他从今往后,兴许还是那个一贫如洗、默默无闻、四处惨受排挤的无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