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天晨望了望暗道里的许川,含泪道:“许胖子,你我就此别过,日后定要保重。”
语罢,他再次锤下机关,书架便撤回到原处。
叛军用力将书房门踹开,一拥而入。
“把他抓起来,严刑逼供。”
“遵命。”
……
许川在一片漆黑的暗道里摸索着前进的道路。这里过于狭小,让人觉得难以呼吸,除此之外,坑坑洼洼的地方较多,暗道上方也不时滴漏着水。
“我得赶快出去,找准时机把天晨带回来一块走。”许川如是说道。
“哧——”地板上的某一块砖头被挪动到一边,许川探出了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
喘气之余,他还巡视了附近的环境,此地四周荒草丛生,道路泥泞,不远处便是汴京城的东门。
许川摸清楚状况后,从暗道中艰难地爬了出来,谨慎地朝着城东门靠近。
“哥们,这次我两立下大功,你说头儿会如何赏赐我们二人?”看守着汴京城东门的一名叛军士兵问道。
“不用多想,头儿压根就没空搭理我俩。”另一名士兵出声打消了他的念头。
许川躲藏在一片杂草丛中,远远地侦查他们的一举一动。
叛军士兵刚攻下城东便开始驻守起来,不出意外应该是防范尚未抵达的支援军队吧,许川心想。
“有人来接替了,我两去消遣吧。”看守的两名叛军士兵挑起眉头,喜悦道。
城东门前,又来了两名叛军士兵。漫长的等待消磨了许川的耐心,他想立刻起身,上前制服这两个人,可是并没有。
似乎苍天有眼,许川很快结束了等待。其中一名士兵趁着对方不注意,奋力挥动起缨枪,只见鲜血四溅,枪身便穿破了对方的胸膛。
动手的士兵随后将对方拖进了草丛当中,不一会儿,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原地。
“喂——”许川向不远处的王正史招呼道。
王正史看出了挥手的许川,作出手势示意他小声点。
许川会意,放轻脚步朝他走去。顷刻,二人便拥抱在一块,泛起笑意。
“正史兄,还好吗?”许川低声问候道。
“托你们的福,诸事都挺顺利的。”
“话说回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还身穿叛军的服饰?”
“动乱爆发前不久,我与母亲就从钱府得知叛军将兵临城下。”
“钱府?消息如此灵通?”
“是的,钱家二公子身居城东将军之位,临战前他返回钱府,将消息告予了我们。”王正史一五一十地叙述道,“不仅如此,钱府还特地出人马送我们一程。”
“那你为何又回来了?”
“出逃时,我察觉到你俩朝城内跑去,猜想莫非有什么坏事发生了,所以我再三恳求钱家二公子,从俘虏中得来这一身服饰……”
“原来你是来帮我们的啊。”
“说实话,我并未料想到仅有你一人出城。”
“天晨为了掩护我出逃,自己被抓了……”
“这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前来城门途中,偶然听到了叛军闲聊,说是成功生擒了一个人,就是天晨兄弟。如今应该被押送出去了。”
“来日,我定要这叛军碎尸万段!”
“嘘,城内还有不少叛军,切勿打草惊蛇。既然接应了,我两就赶紧出逃吧,不宜久留。”
“难道我们就不能追上去吗?”
王正史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我不清楚他们的行动路线,何况他已经被押送出城一段时间了。相信天晨兄弟,他能逃脱的。我们也赶紧动身吧。”
许川点头示意。
“不远处有一辆输送物资的马车,无人看守,我们直接过去便可。”王正史说道。
语罢,二人便动身来到马车旁。
“我们该去何处?”
“不用担心,钱盛已经把目的地及其路线完全告诉我了。”
“好吧,但愿天晨兄弟能够顺利逃脱。”
许川坐在马车后棚,竟累到昏睡了过去。王正史拉起马缰,喝道:“驾!”
二人便飞快地消失在人眼当中。
……
时间转眼来到了次日上午。
隆隆隆隆——
一辆马车在路上慢行,车轮声却异常刺耳。马背后的木架车上放置着一个木制的囚笼,有一人手上镣铐,脚系铁球而困于笼内。
“喂,我说,你到底是要把我押送去何地啊?”
“别嚷嚷,我只不过是执行任务,把你送到军队大营。”驾车的叛军士兵很不耐烦地回答道。
“也就是说要判处我?”
“这我就不从得知了,反正你会不太好过。”
严天晨观察四周,此地离汴京城算是有些距离了。
“呵,你们叛军士兵都是这般不讲道理?发动政乱,放火抢劫。”
“你小子别乱说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这是实话实说,何来乱说一言?”
“无知,头儿对待我们可谓是诚意满满。”
“真可笑,我也没见你升官加职啊?怎么,一跑路的还想要荣华富贵?”
“小子……大爷我看你是活腻了!”
严天晨无奈地皱了皱眉,继续挑衅道:“如此忠心耿耿,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真可怜。”
“老子就先让你尝尝苦头!”那名驾车士兵停下了车,一把扯出腰间扣着的钥匙,迅速地打开了木笼的铁锁。
而后,士兵便将其拖出车笼。再三确认人不会从他眼前溜走后,他便扬起那冷血的鞭子,开始一轮笞打。
嗖——
鞭子急骤地飞向严天晨的头部。
严天晨下意识地咬紧牙关,转身趴倒,用手铐的铁链把士兵的双腿牢牢地缠住,一个拽拉,士兵便后脑着地。
眼看士兵想要爬起,严天晨决定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身体压在士兵的身上,后用铁链死死勒住士兵的脖子。
士兵瞳孔冒出血丝,口齿大张,期间他还有进行过一番挣扎。双方僵持了一会后,士兵的嘴巴便不再发出吱唔声,整个人彻底停止了呼吸。
严天晨颤抖地松开双手,头脑开始发热起来。
他呼气道:“哈呼……哈呼……可算是把你给解决掉了。”
随后,他开始摸索起士兵身上的钥匙。
咔嚓——
他打开了手脚上的锁铐,又回到马车旁,舍弃了马后的牢笼板车,只身骑马往别处驶去。
“如今汴京是无法回去的了,可四处又毫无落脚地。”严天晨边驾马边嘀咕道,“许川或许已经逃脱开来了吧……不知道其余的人如何……”
洛阳城郊外,熊峰林。
“前方有一片竹林,还挺繁茂的。”话音未落,严天晨便下了马,徐徐地走到一块石碑面前。
很明显,石碑所刻的字迹被厚厚的土灰给掩盖住了。他用手抹开了灰,石碑上的“熊峰林”三个大字得以显现出来。
“熊峰林?”严天晨照着石碑上的刻字念出了声。
他初步判定,这片竹林有熊活动。
此时,竹林深处似乎传来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