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邬姑娘啊,早安。”我放下略微活动的双手,满脸精神地招呼道。
“没想到你的身体痊愈了竟如此之快。”
“呃,是啊。”
“我替馨儿感谢你,昨晚的事。”邬云儿鞠躬道。
“没,没什么,不用这样。”我迅速将邬云儿的身子拉起,回复道,“对了,令妹情况如何了?”
“馨儿她的身体状况不太理想,可能是受了精神创伤吧,吴管家也是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邬云儿自我安慰道。
“抱歉,本想让那妖怪诚意地接受我们的道歉,可事情出了些意外……我不清楚它究竟是如何殒命的。”说完,头又开始疼痛起来,我只依稀记得黑气的出现。
“说来也奇怪,昨晚我与父亲赶到时,竹林上下全都有遭受腐蚀的迹象。”邬云儿右手抵住下巴,作出思考的样子。
“是我一人造成的……不可能是别人。”我将手搭在水井边上,望着井中的倒影说道。
“这……”
“我会把事情搞清楚,还你们一个交代的。”
大门被徐徐地打开,一个女孩钻出门隙,跌跌撞撞地跑到邬云儿的怀里。
“嗯唔,嗯唔。”邬馨儿拉着她的衣袂,打算引起注意。
“是馨儿啊,刚刚睡醒呀……”
“嗯唔嗯唔。”
“馨儿乖,待会姐姐带你上街买吃的。”
邬云儿揉着邬馨儿的小脸,又对我说道,“馨儿她昨晚过后就失声变哑了。”
“一切都是我的不好。”我不忍望着邬馨儿那天真烂漫的笑脸,独揽责任地说道。
“不,不怪你,你不用自责。那我先带馨儿去街上买吃的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她们二人挽手离去。
“这个黑气来历不明,总感觉不太像是打通慕容一族血脉散发出的灵气。”我陷入了沉思。
清晨的洛阳城街道上熙熙攘攘,几分琴音悠扬地飘动在空气之中,画面惬意而不乏诗意。
“嗯啊,嗯啊。”邬馨儿想伸手够到店铺前挂着的年糕。
“馨儿要年糕吃,对吗?姐姐帮你拿。”邬云儿摘拿下了年糕,对铺主说道,“老爷爷,这钱刚刚好。”
“好咧。”
“馨儿,还想吃什么?姐姐都会帮你买。”邬云儿看着舔吃着年糕的邬馨儿,呵护道。
“啪啦”一声,年糕掉落在了地面上。还没等邬云儿反应过来,邬馨儿已昏迷倒地。
“馨儿?馨儿?”邬云儿搂起她,心急如焚。
“麻烦店家,我要三个肉包。”我拿着买到包子在四处闲逛起来。刚吃一口包子没多久,他便望见眼前的路人围成一个大圆。
“麻烦借过一下。”我将提着的包子塞入了衣服内,挤起了站位。
一个少女的怀中躺有一个脸色苍白且身形瘦弱的女孩,少女不断地向路人发起求助,却无一人伸出援手。
“邬姑娘!”我从人群之中冲出,来到了她的身边,问道,“令妹,令妹没事吧?”
“快救救馨儿……”邬云儿的泪珠在脸颊上逐渐汇成泪流,弄花了妆容。
我把捏着邬馨儿的脉搏,说道:“她还活着,快让她搭在我的背上,抓紧时间。”
“嗯好。”
……
洛阳城外围城区一个小诊所内。
大夫经反复确认后,说道:“不像是普通的昏迷,病人的体内仿佛存在少许异于其自身的一团气。”
“异于她自身的气?”二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错,此气的气性黑煞,侵人心智,若静待黑气散去,也恐不能彻底。”
“难道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方法是有的。”大夫拿出书柜上的一本图鉴,随后翻动起来。
“刷刷刷——”图鉴的书页被疾快地翻过,不一会儿便停止了。
“图鉴左页上记载的碧连山草能够作为恢复药方的药引,尚且一试。”大夫将图鉴上的文字记载置于二人眼前。
文字记载,碧连山草,生性喜阴,常年生长于潮暗的山坡背面,具有疏通经脉,排毒驱气的疗效。
我心怀希望地说道:“那这样一来,令妹就有救了。”
“诶,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大夫合上了图鉴,说道,“本来洛阳城后山的山坡背部长有此药草,但如今却被洗劫一空,何况洛阳城上下已经没有这个药草的踪迹了。”
“啊?”我顿时惊讶不已。
“是父亲做的……”邬云儿羞愧地说道,“父亲为了钱财而派人去采摘后山所有值钱的药草,最终变卖出城。”
“这个我相信,但邬姑娘,我很早便想对你说,先前你有伪造事实吧。”
“为什么?”
“一开始,你离家出走不幸遭害坠落悬崖,而你的父亲也因此派人屠杀熊峰林的熊,没错吧?”
邬云儿没有回答。
“正因如此,你的父亲才会受到黑熊精的报复,只好无奈地去做黑心勾当以换取对你们的保护。简而言之,就是你父亲是在你出走后才做起坏勾当的。这些事实与你先前述说的完全相反不是吗?”
“对,我先前是说过父亲做黑心经营,我才选择离开的话……”邬云儿承认道。
“有什么难为情的原因吗?”
“都是父亲不好。父亲常年与不少妾女玩乐,就连妻子生病都不在意,因此我才选择离开去熊峰林寻找药材。先前与你所说的话无非是想让你能更加地赞同我罢了,真是抱歉。”邬云儿吐露道。
“你父亲他还是挺在乎你的,多句话语都是在偏袒你。”我撮合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任性。”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大夫叹气道,“没有这个药草作药引,再好的药方也是无用的。”
“不行,肯定还有其它的地方。”我不自觉地吼大了声,“大夫,求求你想想办法。”
大夫抬起右手用指尖掐捏着头发,说道:“我知道还有个地方,只是较为遥远。”
“没事,你尽管说,不管在哪我都会去。”我铁了心地回应道。
“襄阳城,骑马最快也需要几日时长。”大夫随后触碰邬馨儿的额头,说道,“她还有着低烧,病情顶多只能拖延一周。”
“一周……”邬云儿低语道。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发。”我健步如飞地冲回邬氏酒馆,手中还拿着邬云儿给的少许钱财。
“路上小心啊。”邬云儿叮咛道。
我回到了酒馆,牵起马匹,正要出发时,邬明楷从酒馆二楼窗户探出头,往楼下扔出了一把宝剑。
紧随着“啪”的一声,剑鞘落入我的手中。
“见你一人急匆匆地返回,就知道事情不小。”
“这把剑是……”我抽出长剑,锐利的剑光伴随剑身的出鞘展露出来。
此剑剑身乃纯铁锻造,剑身全长二尺半,质感偏中,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剑格上铭刻有的“祈佑”二字。
“这把剑陪我几十年了,现在我把它交付于你。可能对于有些事情,我终究还是罪不可恕。但是接下来的事,拜托阁下了。”邬明楷说完便把窗户关上了。
“啊,我会的。”我将铁剑连有的红绳系于身上,策马前行。
怀揣着救人的心意,我自认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丝差错。
飞驰疾行的马蹄声踏响道路,如同为这个少年斩断路途荆棘一样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