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加快了脚步,行到平台下方百米,只见一列辕门挡住了去路。辕门后的箭塔上早有人看到他们,此刻正有两个小卒过来开门。
一个皂衣小卒说道:“是小武他们回来了。这次肯定又收获不小。”另一个小卒看见猪背上的少年,疑惑道:“怎么,还抓到个奴隶?”
“不是,我们在战场边上捡到的,看样子不像是巨陌国的人,也不是咱们灵孚的。可能是星罗的探子,我们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过去了。就把他带回来了。”先前那少女接话道。
“族长大人刚才过来问我们呢,说这时候你们也差不多要回来了。”那皂衣小卒说道。
“你们先把东西送到库房,我带他去见族长大人。”小武吩咐道。说着上前来从大黑猪的背上把叶扶风扶下来。抱在怀中。
此刻叶扶风本已醒来。只是他不确定这些人是敌是友,只好装睡任这少年抱着他放到一块木板上,又走过来两个人抬起木板跟在小武的身后,向着那崖壁下的洞里走去。
不一会,叶扶风感觉眼前明亮了许多,想是已经进到洞中了。走了一刻钟的样子,那两个人放下担架退出去了。
“小武,你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有翁翁的回声,应该是在一个大石洞里。
“族长大人,不出您所料,巨陌国的大军伤亡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千岁爷的黑甲军也受到重创。只剩下千余人的样子。明天我们都可以下山去收获战利品了。相信西营的人也会去的。”小武说道。
“嗯,千岁爷总算过了这一关,巨陌的人想必今年是不敢再来的了。每逢我们的牲口要下仔的时候,这帮家伙都要过来捣乱。今年的秋征,你们这些小家伙也要上战场了。你担架抬进来的这少年是谁?”族长大人说道。
“族长大人,这是我们从战场边捡回来的。我们见到他时,他已经昏迷了。他应该比我们早到那里。”小武如实禀报道。
“嗯,看样子不像是巨陌的人,也不是星罗国人,你们搜过他的身没有,有没有鳞符。”族长大人凑近前来问道。
“没有,您是说他是我们灵孚的人。”小武疑惑道。
“他没有鳞符,不是我灵孚国人。”一双枯瘦的手在叶扶风的衣服里翻来翻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族长大人,您是说他不是我们世界的人?那他是哪里来的?”小武更加疑惑了起来。
“小武,你还记得咱们国师的预言吗?”那族长神秘的说道。
“您是说三年前,女皇请国师测算国运时所说的话?”小武问道。
“嗯。”
“黑风山麓,煞星现世。三江并流,巨灵出没。您是说这少年就是那现世的煞星?”小武惊疑道。
“不无此种可能。昨夜我接到行营大人送来的消息,说道王爷特命,近期抓到的奴隶一律不可枉杀。待国师来营,一一甄别。
我又问了使者,说道国师近日夜观天象,断定煞星现世之期不远。此次巨陌国铁思汗将军亲帅三万精锐深入我灵孚国腹地三百余里,在这大荒中盘桓数月之久,只到今日穷途末路才不得以逃遁,所为何来?我帝国长运,全在此人身上。切不可让他被巨陌和星罗夺去,”那老者说道。
“那现在如何才能弄清楚他的身份?”小武问道。
“去把你父亲叫来。让他叫上军医一起来。”那老者说道。
“嗯。”小武答应一声,走了出去。一盏茶功夫,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参见大人。”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来。震的叶扶风的耳朵翁翁作响。
“嗯,千夫长,你来了,让军医给这孩子看看吧。”那老者说道。
一只手搭在了叶扶风的手腕上。那军医沉思片刻。又扒开叶扶风的眼睛看了看,捊了捊山羊胡子说道:“禀大人,这孩子并无大碍,只是先天不足,资质羸弱了些,外加最近风寒入侵劳累过度伤及脉络,吃上几付药,多注意休息。再假以时日,仔细调养,方可痊愈。”
“嗯,辛苦了,你下去准备吧。”那千夫长说道。
“是,大人。”军医退了出去。
“大人,这小子是哪里来的。”千夫长问道。
“是你义子段小武今天在山下捡回来的。听他说道这孩子不是战俘。是在战场附近昏迷过去了。”那老者说道。
“依您所见,这小子是什么人,”千夫长问道。
“老夫正为此事找你。你还记得三年前国师的预言吗?”那老者问道。
“当然记得,在我灵孚国内,三岁孩童也倒背如流。”千夫长说道:“可它跟这小孩儿有什么关系?”
“昨夜老夫收到行营大人来信,说道黑风山境近日来将有煞星现世。刚好这少年就来了。你说说这是不是巧合。”那老者说道。
“本营中一年也抓到好几百俘虏。这个也不一定就是,您看他瘦弱不堪,怎会是煞星现世?”千夫长说道:“说不定是我国中的边民,误走到那战场上去了。
“年年征战,这黑风山方圆百里之内,哪儿还有什么边民,我们不就是边民吗?再说一个少年在那莽砀古原中是不可能存活这么久的。那大荒中猛兽众多,就是你这样的壮汉,一个人也没办法生存下去。何况这个羸弱少年。”
“嗯,族长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某是个粗人,有何事大人吩咐就是了。”千夫长说道。
“你先回去歇着吧,练了一天的兵,也累了。老夫再考虑考虑。明日再议吧。不过,你回去一定要告诫小武,切不可将今日之事泄漏出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国师特派的寻查专办,督导寻访星主的上差。”那老者慎重的说道。
“是,大人。某现在就去。”说着,千夫长转身大踏步的走出去了。
待那千夫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这老者才走到叶扶风的身边来,说道:“那少年,你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老头子这双眼,快起来吧,别装晕了。”
叶扶风心头一惊,待要睁开眼来,可转念一想:这老儿该不会是诈我吧,我从进来就一动不动,那军医也没说出我此刻是装晕,这老儿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一进来,老夫就发现,你周身气息流转极不平稳,正常人昏睡中除非是正在做恶梦,否则不会出现这种情状。后来我见那军医在给你诊治之时,你的心律又陡然加速,当是担心他拆穿你假晕的把戏。待他说出那番话来,你的心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你是醒着的吗?你说老夫分析的是也不是。”那老者眼含笑意望着叶扶风的脸。
这下叶扶风是真的服了,只好乖乖睁开眼来,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笑眯眯的老头儿的脸。离自己的脸不过尺许。那脸虽然是笑着的,可那一双眼睛却像是两道闪电,精光暴射,眼底隐隐有红光流转。透着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让叶扶风的心顿时一紧。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那老者直起腰来,眼睛仍然盯着叶扶风的脸。此刻,叶扶风方才看清楚他的面貌,那老者鹤发童颜,面色红润,隐隐然有神仙之姿。身着一件粗麻布长袍,腰带竟然是一条眼镜蛇,那眼镜蛇自己张嘴咬着自己的尾巴,恰好绕在那老者的腰间,不长不短。两只蛇眼此刻也绽放着红色的光芒。使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