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念倾情再念深

吴林两家,难得聚在一起。相互之间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吴太太平日里与梅月香的关系好,两人时不时地会一起去好的裁缝铺,逛大剧院等。

吴长宁不时地往玉心碗里夹菜,然而这些小小的动作,被吴太太看到了。她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梅月香,示意她看。梅月香见吴长宁对玉心这般好,内心一片温暖,她会心一笑。

吴长宁与玉心幼年结识,他是她的儿时伙伴。吴长宁长玉心几岁,一直扮演者哥哥的角色。而吴长宁这个富家子却不这么想,他从小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娶赵玉心。

林子厚和吴济生二人早早结束,离开了饭桌去了书房。

几日以后,北平的天气一下子转了下坡,寒气侵袭,越来越冷。

初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将树枝上的最后一片枯叶卷落下来,刚好落在玉心简单的发髻上,带着几分无奈和悲哀。玉心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果然,冬天还是真的来了。

北平的冬天总是来得极其突然。昨天还是凉爽的秋,今天就成了深冷的冬。然而,玉心是怕极了这样寒冷的天气。一到冬天,她的嘴唇总是乌青,受不了寒气。早早地就围上了围巾,以便御寒。

夏正弘一直说回老家,却一直未回,拖拖拉拉直至年关。

大雪一场接着一场的下。北平地理位置相对偏北,天气自是十分寒冷。加上 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整个北平顿时变成了冰雕玉砌得世界。玉心和夏正弘并肩出了校门,远远地看见吴长宁倚在汽车旁。本来正一脸的喜悦,一见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从学校走出来,醋味瞬间弥漫。

“长宁,你怎么来了?”玉心笑着跳到他面前。

吴长宁的视线却一直在夏正弘的身上,听到玉心的声音,才移开视线,转身开了车门。“我来接你,去我家。”

“恩?”玉心反应了一会儿,才解释说:“要不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

吴长宁一听,脸上得表情更冷了。“什么事?”

她这是在委婉拒绝他!

玉心并不打算告诉她,只是笑笑搪塞。“学校的事。”

一旁的夏正弘开口提醒道:“走吧。”

玉心朝着吴长宁摆摆手,随着夏正弘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吴长宁阵阵失落感涌上心头。和她般配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一定是自己!

市长蔡明昱家的公馆内,灯光迷离,音乐悠扬。与杯中荡漾着的红酒相映衬得,是舞池内翩然而舞的一朵朵魅裙。

外面腊月寒天,屋内春意怏然。

公馆内的小姐、太太们大多数都已经下了舞池,而玉心因为是第一次来这样的交际场合,不免有些怕生。夏正弘跟他的一些朋友打招呼去了,留下她静静地坐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拼着手中的红酒,看着在舞池中翩然起舞的一对对舞伴。以玉心安静娴雅的气质,自然吸引了众多青年才俊的目光,大家都争相邀她共舞,但她都一一婉拒。

忽然,蔡公馆内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玉心寻声望去,却见一个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在众多侍卫兵的簇拥下踏着银星碎步走进了舞池。

这个人正是夏正弘的哥哥夏正霖。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了,他在她的意识里瞬间清晰起来。上次在东州的时候,那个目光就是他!

夏正霖的目光流转,自然也发现了虽然处在众多美女中,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赵玉心。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夏正霖的嘴角掠过一丝戏虐的笑,终于向玉心伸出了手。

玉心一阵悸动,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将视线在公馆内巡视。夏正霖尴尬地收回手。

这时,夏正弘犹如寒冷的冬天里的一缕暖风,瞬间出现。

他微笑着介绍:

“这就是我的哥哥夏正霖,留洋海外的高材生。”

“哥,这是玉心,北平市警察厅厅长的外甥女。我的同学。”

玉心,这个名字在夏正霖的眼里早已不是什么陌生的字眼。刚开始的遇到,多少是有些猜疑的。如今再见,看着这张如此纯美至善的面庞,他对待自己原先的想法微微有些动摇。

至于,她会在东州的街上出现,他亦是不得而知。

紧接着,又有几个年轻的男的端着红酒走过来。一时间,赵玉心成了焦点。夏正弘耐心详细地一一介绍着。

完了以后,夏正霖仍是一本正经地向玉心伸出了邀舞的手,这次玉心欣然应允。

音乐响起,舞姿蹁跹。

在身形的交错与目光的交汇中,赵玉心和夏正霖,如命中注定般——一见倾心,再见钟情。

事后,赵玉心才知道那天是蔡市长的给她的五姨太过生日而开的派对。东州夏家与蔡市长实乃世交,夏正霖作为夏家长子,一回国,就接替了父亲所有的行程。

但她更想不到的是,那天的派对上警察厅副厅长吴济生的出现。他在暗处看到她像焦点一般存在,被众多男子捧着,好似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一样。

玉心在吴家人的心里是早已认可的准儿媳,从前因为她的年纪尚小,便也没有催着迎娶。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事,虽说吴家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也早已摆脱了封建体制,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转眼新年已到,天气似乎也在开始慢慢由冷转暖。陈腐的北平城,却开始硝烟弥漫,人心惶惶。

终于在新年的第一天,所有的平静变成了喧嚣和彷徨。大街上到处在抓人,随处可见的都是东躲西藏的人。

街上关门闭户的从前都是做着烟馆生意的买卖,如今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躲都来不及。警察到处巡逻,各个巷子随处可见。

玉心一袭米色毛呢大衣,围着白色长围巾,齐肩长发随意披散着,怀里抱着几本书,眉眼轻笑。走在街上,无不给这浑沌的北平城添了一抹亮丽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