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真的是很尴尬,眼下棺材已经挖出来了,大家也都看见了,再埋回去肯定不是个事。
包地的钱都花了,猪圈不干了也肯定不行。
只有把棺材给抬出来再埋到大老李说的新地方这一招可以试试,但是上午都出这事了,谁敢动这棺材?
舅舅现在急的直搓手,这下可好了,捅了马蜂窝,跑也不是留也不是,看来只能找个明白人先来看看了。
这说的容易,但这都什么社会了,能找到个看风水的都不容易了,上哪去找明白人?
要是姥姥还在世的话那还好说,可是姥姥都走好些年了,上哪找去?
嗯?舅舅突然一拍巴掌对着姥爷说:“小墨不是领了堂子了嘛?找他不行吗?”
姥爷眼前也是一亮,但随之又叹了口气对舅舅摇摇头:“你可算了,让你姐知道你让小墨干这事她绝对不会同意的!”
舅舅也知道我妈的脾气,于是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人是可以找找试试,但是需要时间。
于是再跟大老李聊了一会之后,想到了一个缓兵之计:先把棺材盖扣上看看情况,能找到先生就给解决解决。
实在找不到,那就多花些钱找些外乡人来移棺材。
不过显然后面这个方法有点不太仗义,因为这棺材确实是邪乎,谁也不知道贸然动了它会不会招惹到里面的东西。
但是现场的众人谁都不敢上前动这棺材,舅舅也是实在没办法,于是自己提了把铁锨跳下坑去,想隔着远点用铁锨把棺材盖给推上。
奇怪的是这个盖子比舅舅想象中的沉了许多,感觉都不像木头的,重量都能赶上块同大小的生铁块了。舅舅当时也没在意,使劲了浑身的力气,好歹算是把盖子关上了。
有口棺材在这,地基肯定是做不成了,于是舅舅就让工人们先停工在家等消息了,但是怪事就从这一天开始了。
舅舅回家紧接着开始发高烧,不管是吃药还是打针就是退不下去,而且就跟烧糊涂了似的时不时的嘟囔些胡话,就像:“我等你等的好苦啊!”还有:“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嘟囔,舅妈没听清楚也就没当回事。
当有天晚上舅舅烧的迷迷糊糊的正睡着觉的,突然猛的坐起来扯着嗓子喊:“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活!”
深更半夜的这一嗓子当时就给舅妈吓哭了,她鞋都没顾上穿,撒腿就跑到了姥爷家。
也不管几点了,边砸门边喊。
姥爷开门见这架势也知道肯定是出事了,跟着舅妈就跑到家里,当看见舅舅坐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对着他俩咯咯咯笑的时候,姥爷也害怕了。
就这架势,说是没冲着啥脏东西估计都没人信。他忙强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
舅舅不说话,还是阴森的笑着,还不等姥爷有所反应,眼睛向上一翻,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这下姥爷知道是真的出事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就做客车来了我家找我妈说了舅舅的事。妈妈听完也是害了怕,她更不想让我去了。
倒是能理解,这么吓人的事,谁愿意把自己孩子往枪口上推。但是话又说回来,一面是自己的孩子,另一面又是自己的亲弟弟,这确实是让妈妈很是为难。
终于在姥爷的劝说之下,她答应了让我跟着姥爷回去试试。因为她毕竟知道姥姥的本事,也知道姥姥的仙家现在就在我这,既然有这么厉害的仙家在,应该也不会出啥大问题。
鬼,这个词大家应该都听说过。
人死之后灵魂离体前往阴间报道,然后投胎转世再一轮回。
然而有的人生前有某种目的没有达成,或者有什么冤情让自己死去之后灵魂由于执念而徘徊人间,便成了鬼。
正常情况下,鬼其实都不会害人的,他们留在人间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执念而已。
我边回忆着姥姥曾经给我讲过的很多这方面的事边跟着姥爷踏上了回乡的路,自从姥姥过世到现在的几年时间,我几乎把这些神鬼之事忘了个精光。
突然被姥爷拽回来驱邪说实话心里是真的紧张。
一方面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实在是有点担心怕搞砸了;
另一方面就是,想到这事跟鬼有关我就害怕。
想起这些年看过的恐怖片,那些像是贞子、楚人美的恐怖造型此时也全都出现在了脑子里,这真是想想都后脊梁发毛。
在车上我小声的问姥爷:“姥爷,我也没干过啊,我行吗?”
姥爷看起来倒是挺有信心的。
他拍了拍我的头跟我说:“你别紧张,到时候你就学着你姥姥把胡长清请来就行了,他知道是咱家的事,自然就帮忙了。”
我想了想也是,这应该是就是出马仙的好处了吧。
同样是解决阴事,电视里面的茅山道士那都得大张旗鼓的摆坛做法,一把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好像不练上个十年八年都干不了这行。
而像我这样的出马弟子则省事的多,到时候只要拍拍大腿,请师傅上身,到时候眼睛一闭,把身子交给他老人家就能解决了。这么一想,紧张感顿时轻了很多。
回姥姥家的路还是那么颠簸,我就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城里的路成天扒了修,修了扒的,同一条路来回修好几遍,有那些个闲钱拿到乡下来修修乡下的土路不行吗?
终于,在太阳马上就要落山的时候,车缓缓停在了那熟悉的十字路口。
我下车之后深吸了一口气,那种混杂着农作物,沙土和淡淡牛粪味的气息再次充斥我的鼻腔,我从小就很喜欢这种味道。
姥爷拍了拍正在愣神的我,示意我跟上。我叹了口气,收拾了一下自己紧张又害怕的心情,快步跟着姥爷向舅舅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