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刿论战[71]
十年春，齐师伐我[72]。公将战，曹刿请见[73]。其乡人曰：“肉食者谋之[74]，又何间焉[75]。刿曰：“肉食者鄙[76]，未能远谋。”乃入见。问何以战[77]。公曰：“衣食所安，弗敢专也[78]，必以分人。”对曰：“小惠未徧[79]，民弗从也。”公曰：“牺牲玉帛[80]，弗敢加也[81]，必以信[82]。”对曰：“小信未孚[83]，神弗福也[84]。”公曰：“小大之狱[85]，虽不能察[86]，必以情[87]。”对曰：“忠之属也[88]，可以一战，战则请从。”
公与之乘[89]。战于长勺[90]。公将鼓之[91]。刿曰：“未可。”齐人三鼓，刿曰：“可矣。”齐师败绩。公将驰之[92]。刿曰：“未可。”下，视其辙[93]，登轼而望之[94]，曰：“可矣。”遂逐齐师。
既克[95]，公问其故。对曰：“夫战[96]，勇气也，一鼓作气[97]，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夫大国难测也，惧有伏焉[98]。吾视其辙乱，望其旗靡[99]，故逐之。”
《春秋左传正义》卷八，中华书局1980年影印阮元刻《十三经注疏》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