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言小说创作的复苏

强大的阻力使明代小说的发展在本阶段长时期地处于停滞状态，但它并不是了无动静的一片死寂。既然世间已产生小说这一文学样式，那么就没有任何力量能够绝对地割断它与读者之间的联系，而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中一直不断地涌现出各种令人可喜可惊、可悲可愤的事件，在其刺激下也总会有人去提笔记载，或作渲染式的描述，只不过环境的恶劣，观念方面的障碍，以及缺乏优秀作品供参考借鉴等诸因素的约束，那些记载和描述一般都较为幼稚、粗糙，往往只能算是“准小说”式的作品。本阶段小说发展的停滞又并非是绝对的，其状态也不是始终一成不变。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社会生活的发展，妨碍小说创作与传播的阻力在慢慢地减弱，故而在本阶段后期，小说与“准小说”作品呈现出逐渐增多的趋势，尽管它们的绝对数量并不多。从这一视角着眼，本阶段后期又可以看作是小说创作重新起步的条件逐渐成熟的时期，而正因为有了这一准备与酝酿，小说创作才能从嘉靖朝开始走出了长时期的萧条，逐渐步入正常发展的轨道。不过，称明代小说从嘉靖朝开始摆脱萧条状态是就总体而言，实际上文言小说与通俗小说的这一进程并不同步。前者在成化末年即已出现了复苏迹象，而后者一直要到嘉靖中期才出现了为数不多的几部新作品，其间存在着半个多世纪的时间差。这是因为文言小说创作复苏的条件成熟得较早，它也就先一步走出了萧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