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直在旁默不吭声的穆县令突然开口说话。
“都说了,不要再喊我殿下,尤其是您。”阎泽略微有些不太满意。
“实不相瞒,今日邀请殿下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终于进入正题了,看来姓穆的老狐狸是憋不住了。
“前些日子,长安来信,当今宫内某位尚书大人近期来访,体察民情。”穆守清站起身拱手道:“为官多年虽不曾为百姓做出多大贡献,但也没有沦落到被百姓唾弃的地步。如今这机会就摆在眼前,还请殿下指点一番。”
指点一番?别说现在他是阎泽,就算是李承乾也未必能给他多大的帮助,如果他还是当今太子,都不需要什么尚书不尚书,就凭他是柳家至交,动点手段让其升官也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现在只是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现代人,难道要告诉他想升官就要拍马屁,有钱能使磨推鬼?
不过他现在已经做到了后半句……
“当初我在位太子,虽父皇让我参与朝政,但对于官职的把控从未经由我手,不过穆县令,既然你已开口,到时尚书大人来访,你可邀我同行,应该会对你的仕途有所帮助。”
“多谢殿下。”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穆守清听懂了阎泽的话,马上开口喊道:“多谢李公子……”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便多留,还请柳老爷派柳小姐送我回府。”
出了前厅,便不在让两只老狐狸迎送,生怕会在出什么幺蛾子。有柳欣怡陪伴,阎泽倒也不怕迷路。对于能不能帮上穆县令的忙,他倒不怎么关心,他现在满脑子的想法就是有机会去一去那风雅之所。
“柳姑娘,这翠凤楼的消费不知如何?”走在府间的小路,阎泽有些腼腆的问着。
“李公子,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想了。”柳欣怡捂着嘴笑出了声。
“咋滴,那旮旯我就不能去了?”一着急,阎泽一股纯正的东北音从口而出。
“李公子,噶拉?”
“哦……。”阎泽尴尬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为何柳姑娘会如此之说?难道这翠凤楼门前难不成还写着,我李承乾不能进入此地?”
“那倒不是,再说李公子您的名讳,谁敢随意乱写,不要脑袋了?”柳欣怡站住脚步认真的面容里藏着一丝戏虐的表情:“平安昨日私下来找过我。”
“找你?可为何事?难不成酒楼出了问题?”
“借银两。”
“啊?借银两?”
“据平安说李府现已捉襟见肘,不知李公子哪来的银两去翠凤楼这风雅之地潇洒?”
“这……”不知何时阎泽不算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羞红。
“我不忍看他如此,便借了你们李府三千两,平安不让我告诉你,说这种事不应李公子你操心。往后这三千两等酒楼开业,他会慢慢还我。”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一身青衣女子从两人面前走过,没有任何人陪同,孤身一人走在冷清的院内甬道里,头上纱帽垂下来的轻纱覆盖在脸上。柳欣怡施以一礼,青衣女子同样的一礼回敬后便走了。
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面纱的一角,一直梦牵梦萦的脸庞,若隐若现的展现在阎泽眼前。
“穆姑娘!”阎泽脱口而出。
穆素清稍一停顿,转身便出了府门,消失在人海之中。
“李公子,你认识穆姑娘?”
“有过一面之缘,柳姑娘就送到这里吧,今日不便做府上马车回去,明日酒楼再会。”阎泽没理会一脸不知所然的柳欣怡,丢下一句话便急冲冲的冲出了府门。
看着城西一半繁华一半冷清的街道,来来往往的百姓指指点点的从阎泽身边掠过,似乎都不太满意他刚才的突然闯入。
阎泽陷入了一阵沉思,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从来不相信一见倾心的感觉,为何现在会如此的不堪一击,难道只是因为出于喜好美色?应该不至于吧,毕竟他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至于人面兽心。
嘭!
阎泽回身准备打道回府时,迎面撞上了一个身影。
“哎呦!哪里来的田舍汉!撞死本公子了!”倒在地上的青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暗黄色的丝帛服饰,显得此人身份并不一般。但幼嫩的声音却让阎泽听到后非常的不舒服。
“抱歉,我并无意冲撞你。”阎泽看着被身边下人扶起的青年,拱手赔礼。
“无意?哼!在黔州城这里,敢撞本公子的你还是头一个,今天的事好解决,一千两银子,或者从我裆下钻过去,学两声狗叫,我就饶了你!”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两条土狗歪着头,静静的趴在地上看着几个人。
阎泽挺了挺身子,看着擦满粉脂的脸,一阵恶心。唐朝的男性化妆他真心不能接受,还好李府在受到他的影响下,所有的男性都没有往脸上擦抹任何东西。
“刚才确实是我撞到了你,本是无意之为。为何你要如此咄咄逼人?”
“看着你面生,不像本地人,怎么来之前不提前打听打听,在这黔州城内有多少主是你惹不起的?”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似乎当初柳云康也说过类似的话。没想到被誉为诗词天堂的唐朝,富二代们说的话竟会如此的如出一辙。
“你知道我是谁么?”
“我为何要知道,柳家和王家的人我都见过,既然你不是这两家的人,你又有何身份让我认识!”
看来阎泽面前的这个二世祖应该就是黔州城东的钱家人,听他自命公子,应该是钱府的少爷,只是不清楚排行老几。
“我今日心情不佳,如你离开,我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然即便是你钱家老爷在此,也保不住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钱家的?”青年似乎有些差异,想了想便知道其中缘由。
“在城西这地方,你应该是柳家的下人,说吧,你是柳小姐的随从,还是柳家老爷的随从。”
“都不是!我收回刚才的那句话,另外送你一句,钱家还没到可以让我正视的地步。”阎泽确认了眼前的青年就是钱家的少爷,便不在客气。俗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但不能总忍,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出了黔州城他就如同一直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