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苏遮听她说话,向来不用听全部,她的话真真假假的,但是几个关键词还是抓住了。

地狱界,他们是从地狱界回来的,他想起了万万年前的地狱界。

那时的他,不过一介散修,被地狱界追杀到小罗天,幸得芷幽女君相救,才有了今日的他。

她听得这话语气,似乎有些不对,里面似乎还有别的故事:“爹爹,这地狱界,也不像您说的那般恐怖。

那忘川河边的彼岸花,开的是真真好看。

要不是云幕里种不了,我都想弄两颗回来试试。

这要是开了花了,红火一片躺上面,别提有多惬意了。”她这话题似乎岔的有点远了,说完了偷偷瞄了瞄苏遮。

他的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她暗叫一声不好,这话题似乎说的不太对了。

破空院中,荷叶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莲香,这香味儿入鼻,苏遮心中的烦躁顿时驱除不少,他拧紧的眉瞬间舒展开来。

他觉得不能再让东陵,继续留在巫山。

不然,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陵儿,地狱界并没有那么简单,明日便回云幕吧。”他摸摸她的头,极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她不懂,为什么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地狱界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脑海里冒出许多个问题来,问苏遮他肯定不会告诉自己。

大白扑腾翅膀,极为煞风景的叫着。

倒是把它给忘了,今日还没吃饭呢。

她陡然见它嘴里叼着一尾鱼,赶紧喝了一声:“大白,住嘴!”

这呆鸟,饥不择食起来了,竟然趁她不注意,叼了方塘里的龙鱼。

这尾龙鱼,她已经送给迦楼罗了,可不能让这呆鸟吃了,不然她可是没有办法交代了。

大白听到这话,呆了呆也不敢动弹,它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当然,它此刻并没有意识到做了什么,嘴里的鱼胡乱的拍打。

鱼尾巴打到了它的脸,它真想把鱼吞进肚子里。

它主动凑到东陵身边,讨好的低下头,让她在头上狠敲了一记。

“大白,把龙鱼放了,我们吃点别的。”她扯了扯大白的扁羽,大白极其乖巧的点头,把龙鱼扔进了方塘内。

那龙鱼得了自由,在水里扑腾着水花,瞧着极其的快活。

大白看着她,眼睛里开始冒光。

她从空间内拿出小锅子,从方塘里取了一节玉藕,切碎了放进了锅子里,约莫煮了一刻,那藕看着粉晶粉晶的。

跟上次的透明色,明显的有些不同,香气一丝一丝的飘上了空,弥漫开来,令人食指大动。

她拿出一个大碗,把锅子里的藕全部倒了进去,往大白的面前一推:“大白,吃吧。”大白便极其欢快的一头扎进去了,那模样活脱脱的饿鬼一个。

她取了碧绿色方塘水,浇灌着洗了锅子,将干净的锅子扔进了空间里。

她倒是不饿,也许是梨花酿喝多了的缘故,看到大白吃的欢快,她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一个人躺在破空院的瓦上,她觉得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冷清了,。

这迦楼罗在此万万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想着想着,就这么看着漫天辰星过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巫山神宫顶上的一缕佛光,倾泄而下的时候,晨钟便开始相继敲起,“铛…铛…铛…铛…”

四方诸神闻得此声,便知法会要开始,空中是纷纷赶来的诸神。

云幕君开了门,今日但是没有问她,便直接要去赴法会。

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打了个激灵,昨天晚上迦楼罗的特意嘱咐,她慌忙从房顶上跳下来叫道:“爹爹,等等我,我也要去听道。”一溜烟的,便奔到了云幕神苏遮的身旁。

苏遮看到出现在身旁的人,极其讶异,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主动的,要同他一起听法会:“今日太阳也没有从西边出来,你如何就转了性子。

罢了,要去便去吧,莫要迟了。”

等到他们到了巫山神宫时,众神早早就落了座,里面还有两个空位置,显然是留给他们的。

在众神的审视的眼光中,终于走到位置旁。

她跟在苏遮身后,待他落座她紧邻着落了座。

此时,迦楼罗还未出场,气氛尴尬极了。

寂静无声里,好死不死的偏偏有人问话,她听到一人用极其熟稔的语气问苏遮。

“云幕君,今日为何就来迟了?这位可是云幕君之女?”百褶神君似乎有些幸灾乐祸,待他看到云幕神身旁的红衣女子,极其的讶异。

语气里面充满兴味,似乎对她极其的感兴趣。

如果,能跟云幕神君联姻,对于整个百褶来说,都是百利而无害。

他心中打着算盘,有意跟苏遮搭话,看东陵的眼神也愈加的慈爱起来。

这模样令她打了个寒噤,她怎么感觉对方看她,就像是看一只待宰的羔羊,这种感觉令人极其的不喜。

百褶拉出身旁的百清绝,开始夸耀起来,说他会体贴人,性格老实,会照顾人,如果娶了她肯定会对她百依百顺,还说百清绝就是下一任的百褶神君人选。

她跪坐在蒲团上,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想翻白眼,这要是在外面,她才懒得听他说这些废话,可这是什么场合她也分的清,只当耳旁多了一只苍蝇。

苏遮跟百褶打着哈哈,客套了一番,就是不接百褶的话。

倒是那叫百清绝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也不知心中想得是什么。

她反正从他眼中,没有偏见任何的情意。

所以别跟她扯,他看了她一眼,就对她一见钟情,鬼才会信。

她出于礼貌回了他一礼,便又跪坐于蒲团之上。

那百褶拉着苏遮,说的是唾沫横飞。

苏遮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情绪。

但是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心中忍耐到了极限,那垂放在胸前的手隐约可见青筋暴起。

那百褶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注意到苏遮神色异常。

百清绝似乎瞧出,苏遮的不耐之色,便拉拉百褶的袖摆:“父君,莫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