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府的门前开始喧闹,围观的人群中间,还有一位妇女,她在大声哭诉,还指名骂姓地叫骂灵香,引起了围观人群的骚乱。
“何事在此喧哗?”老爷哆哆嗦嗦披上一件外套,跟着管家走了出来。
“苏老爷啊,”妇女一见到老爷,哭着喊着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说,“我相公死得早,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昨天,您家二小姐还出手打了他!可怜我的儿啊,到现在不能下床。苏老爷,您一定要给民女一个交代,不然,我家宝儿出了什么意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妇女哭得梨花带雨,说得振振有词。老爷一听,紧锁着眉头,也顾不得早晨的冷,对着妇女问道:“你为何知是二小姐打的?况且,我这个女儿平日在家规规矩矩,很少出过家门,怎会无缘无故打你家儿子?”
“对啊,谁都知道苏府二小姐漂亮乖巧,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把你家那身强体壮的儿子打伤呢?”人群中的一个人说道。接着人们相继为灵香说词。
那个妇女有点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得夺回脸面:“这是宝儿亲口跟我说的,岂能有假!难不成,还会冤枉苏灵香!是不是真的,叫她出来一问不就知道了!”
老爷沉思了一会,向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点点头,向府里走去。可是,灵香早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平平淡淡走出来,对着妇女说:“人,是我打的。但是,就一脚,怎么可能连床都下不了?”
“大伙听清楚了!就是她打伤我儿子,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夺回了脸面,妇女开始得寸进尺,站起来,反而不是刚刚娇弱的姿态,而是张口大骂向老爷讨说法。人们也一脸惊讶加失望,有的只是凑个热闹,也就没有人再站出来说道了。
“香儿,你!”老爷也是没有想到儿女中最安分的灵香也会闯下祸来,他看着灵香,锁紧眉头,刚要转头为她开脱,灵香却把手搭在老爷肩前开口道。
“爹放心,女儿会解决这件事。”灵香还是很平静,因为她已经料到这一切的发生,下了台阶,对妇女说带路,她要到她家去。大家都想看看她搞什么名堂,妇女也是愣愣得,将灵香带到家里,刚进门,就见昨天那个猖狂的男孩正在床上哎呦哎呦得叫。
“看来,你没带他去看大夫啊。”灵香笑了笑,看向了妇女。
“我.......”妇女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时间不带你儿子找大夫,反倒来我苏府可怜来了,呵~”灵香笑了笑,心里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
妇女瞪了一眼灵香,叫人去找大夫,但是被灵香制止了。她要亲自治好他儿子,但是妇女马上阻止了她,还以为灵香要借机报复,可是灵香随口一句“这么多人在这,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嘛”就把妇女说得哑口无言,灵香推开了妇女,来到床前,那个男孩怕了,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又不能随处移动,只好乖乖得听话。
“按照我昨天踢的那个位置,应该是腰受伤了。”说着,灵香轻轻将手放在男孩的腰部,男孩怂了:“你干嘛!你会嘛......”男孩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男孩的一声喊叫,灵香笑笑:“好啦,现在动动看。”男孩叫着叫着,一脸茫然得停了下来,他可以坐起来了!扭了扭,感觉还不错。妇女吓得眼睛都瞪大了,赶忙上前:“这就好啦?”
“好啦,不过还有一些扭伤的淤青,找大夫开些外敷的药就好,不出一周,他就能活泼乱跳了。”灵香和颜悦色道,门外的人一片称赞,那这事,就算解决啦。刚一身轻松得走出门外,妇女又追了上来:“人是你伤的,虽然你治好了,但这找大夫开药......”“行了行了,不用你说,我自付。切!”然后,灵香一脸不屑,随手掏出几两银子给了妇女,悠哉悠哉走回了苏府。
到了门口,还站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穿着翡翠丝绸衣褂,耳边一对翡翠耳环,头上还插着一支金钗,满脸得胭脂水粉,她就是苏府大小姐----苏幽蓉。
灵香装作没看见,大摆着手,一进门,就被喊住了。
“没看见本小姐在这儿吗?你是瞎了还是怎样?”
“姐姐早安。”说完,灵香扭头就走,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是你姐姐,怎么着,也得有诚意吧!”苏幽蓉小步小步得走到灵香面前,看着她。
“你别看我了,风一吹,粉都到我脸上了,吹得够呛......”灵香找个借口,干咳了几声。苏幽蓉果然不好意思得站远了一点,还装作镇定,端端正正把手放的规规矩矩,然后再开口说到:“.......你懂什么!”
“好好好,我不懂。那我不打扰大姐的闲情雅致啦!”说完,灵香快步走了,苏幽蓉看着她那活蹦乱跳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可是,快活不了多久,纸包不住火,她的武功还是遭到了人怀疑。这不,老爷这就找灵香“谈话”了。
一见面,灵香就知道老爷肯定要问自己什么时候会的武功,跟谁学会的。但是,老爷没问,他只是用那深邃的目光看着灵香,久久不开口,仿佛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时间就像停了下来,周围安静得出奇,老爷依然在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灵香等不下去了,刚要打破这吓人的寂静,老爷开口了:“香儿,你是不是想拜师学艺?”
灵香怔了怔,她抬起头,看到了老爷那充满期望的深情,半信半疑得点点头。
“好哇,哈哈~”老爷竟笑了起来,他怎么不怪灵香呢?这完全在意料之外,反而,从话语当中,看出老爷给予了很大期望,难道,真的要把灵香送去拜师学艺?
“这青山上,有一个老仙人,他德高望重且技艺高超,能拜他为师,是你的荣幸。更何况,你哥哥以前就在那学过两年,现在去军营做了先锋,保家卫国,是我苏府之幸!”
“啊?算了吧,爹,我向来懒惰成性,去那会给爹丢脸。”
“可你刚刚不点头了?行了,不用顾忌我,一会我就给仙人写信,派人来接你。”说完,老爷和颜悦色得坐下来,撸平了纸,用石条压住纸的两边,拿起悬挂在笔架上的毛笔,轻轻蘸了蘸墨水,在石砚边缘滤掉一些,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信。
灵香站在一边,有点着急,她已经拜过师父了,可是万一师父出关,发现自己又拜了师父,恼怒了怎么办?岂不是误了为人之道?可是,爹爹又如此寄予厚望,既不可推脱,又不可告知于实情。这不是忠孝两难全嘛!
还在考虑呢,老爷就已欣喜得放下毛笔,满意得看了看信,将墨汁未干的信吹了吹,然后站起来,走向鸟笼里的信鸽。灵香走过去,握住了老爷的手:“爹,您真舍得把女儿送到山上去?”老爷笑了笑,轻轻拍着灵香的手:“女儿啊,就像手里的风筝,总有一天,线断了,风筝也自由了,你们几个都是爹的心肝,谈何舍得不舍得。”老爷慈祥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着泪光,灵香心里比谁都清楚。
摆掉灵香的手,老爷抓出信鸽,将信折了又折,卷了又卷,再放进鸟儿脚下绑着的信闸。来到窗口,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还没等灵香阻拦,鸟儿就飞了出去,飞向远处那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