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等一个人的时光

我听见窗外的风声，还有被风吹动林海汹涌的波涛声。其间夹杂着路人低低的交谈声和弥漫在公路上的汽笛声，以及电光火石下的阵阵雷声。他们大约是在讨论天水降于春城。六月（农历）的天气，昆明的前一刻还很晴朗，后一刻便阴云密布。山那边的天气更是无常，风有时大得几乎能将房屋掀翻。

我是个无事之人，操着没用的心，走在永中路上。腿脚一步又一步地麻木着，胸口却暖。

回到家里，窗外开始稀里哗啦地下起雨来，激烈地拍打在屋檐上，发出类似于瀑布一般震耳的声音。窗户被关得严实，因而窗外的寒气一丝一毫都没有泄漏进来。

我没事就喜欢做个鬼脸，五官嘛，也不能只当个摆设。物尽其用，就当是给它们做锻炼了。然后就板着脸，坐在椅子上，开始讲讲关于“暗恋”这个事。

我一直以为暗恋，是一个人偷偷的爱恋另一个人，不露声色的，不着留痕迹的，是苦的，是涩的，是橄榄，带着它特有的甜。

不过后来才明白，其实暗恋真正的辛苦是它不能见光，是它的黑暗。

不能见光的爱恋，这就像及了大学以前在学校里的爱情。不管我们的声势多么浩荡，不管我们的心多么勇敢，不管我们的呐喊多么震撼，不管我们的心情多么澎湃，那个人就是听不见。

别人听不见，只有我们自己听得见，只有我们自己痛。

其实暗恋过别人的每个人，在几度回首的时候，都会被自己感动。那么弱弱地喜欢着那个人，以最低的、最沉默的姿态。弱到同样畏惧那个人身边的女生（或男生），傻到同样喜欢你那个人身边的面孔，在听到别人说那个人和你不可能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掉，还要点头承认这残酷的事实。

还有最傻的是那个人过生日的时候，攥着那微薄的生活费，费尽心思给他挑一件礼物，可是自己却倾尽所有，也只能在他不在的时候装作无所谓见不见地托人给他。

有时候会故意不理他、不主动和他说话，有种赌气的感觉，好像想借此来让他生气、让他后悔。可是你应该转念想一想，你到底在做什么？对他来说，你的存在与否都不重要吧。而他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果然再没有把胳膊放到你这边。

你们再不会为了过不过界这种小事争吵，也再不会疯疯癫癫地仰头大笑。然而你的心里有块地方却好像被掏空了似的，空荡荡的，难受得紧。

你看你自己，真是傻，傻到把跟他唯一可能的交集都给封死了。所以说，有些时候需要划清界限，毕竟，你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时光荏苒，你回不到那个字字珠玑起笔便洋洋洒洒的年代，回不去那个惆怅伤怀望窗叹月光的时光，因为，很幸运，因为，很幸福。

我自己觉得，你应该感谢他，是这些陪伴了你那些年的情愫便彻底成了时间长河里波光的阴影。是他年少却强大的身影，给了单纯青涩的你那个隐藏的角落，虽然遮天蔽日，却在黑暗退却后，让依旧一张素脸的你拥有了这一片属于你自己的阳光和温暖。

那样的时光，那样的你，那样的情愫和阴影，却成了你等待幸福的避风港。也许他也会微微一笑吧，因为他永远看不透这距离背后的美丽。

这真的不怪他，也不怪你，更不怪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