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兄弟，你适合吃这碗饭

如果把屋内堆积成山的黄纸卖掉，不但能解决眼前的难题，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打定主意的陈志远，越想越觉得是个不错的办法，就台步向微胖男子走去。

“大哥，这个黄纸怎么卖？”

陈志远看着一款和自己屋里差不多的黄纸，开口问道。

“一块钱一沓，买十送一，多买多送。”微胖中年男子用着特有的山东口音说道。

“俺也是山东人，大哥山东哪的？”陈志远立马换上山东老家的口音说道。

“呦！老乡啊！俺家是山东菏泽的，你家哪的？”

“俺家也是菏泽的......”

异地遇见老乡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特别是那个人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

如此以来，两人变成了老乡关系后就快速的熟络起来。

先是闲聊了一番家乡，陈志远才进入了正题。

“大哥，这晚上买黄纸的人多不？”

“这要看情况而定，有时人多有时人少。”

微胖中年男子紧接着又道：

“我看兄弟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来买黄纸烧的人，肯定是有别的用意吧！”

“哈哈！什么都瞒不过大哥的火眼金睛，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行情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就赚点小钱。”陈志远道明来意。

“小兄弟，既然咱们是老乡，你叫我一声大哥，我就不能骗你。

这行慎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的话，大哥还是建议你不要轻易的踏入此行。”微胖中年男子劝说道。

这倒有些出乎陈志远的意料，但他屋里堆积成山的黄纸迫在眉睫，否则他今天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卖给微胖中年男子倒是一种办法，但是他屋里黄纸数量太多，也说不清来源，如此做会给他留下不小的隐患。

至于微胖中年男子所说的慎入此行的话，也只是让陈志远沉吟了一下就抛在了脑后。

“大哥，我觉得还是要试一试，就是怕抢了大哥你的生意。”

“这是什么话，干这行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再想得到也白扯。”

“哈哈！大哥不嫌弃小弟我就好。”

陈志远看了看马路对面也有个绿化带的拐角，和这边差不多，但就是那边居住的人偏少。

“大哥，要不我等会去对面的那个拐角摆摊试试。”

微胖中年男子听到这么说，就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没想到这位刚刚认识的小老乡还是个说干就干，雷厉风行之人。

“小兄弟，你有货吗？要不要大哥匀给你点先卖着？”

“不用，我去去就来。”

......

“这位小兄弟有意思，这行哪是那么容易干的，我这都是干了三代才有点起色。

年轻就是好啊！不怕失败，或许让他撞撞南墙之后就明白做这行的难处了，并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不过这大学城附近就我一家干这行的铺子，都这么晚了他上哪去弄卖的货啊？”微胖中年男子喃喃自语道。

已经走远的陈志远，自然不知道微胖中年男子的这一番言论。

估计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只要能卖出去一部分屋内堆积成山的黄纸，让他今天晚上能腾出个睡觉的地方就谢天谢地了。

十字路口距离陈志远所租的房子也就三五百米的距离，来回走路，再加上搬出两大包的黄纸，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又回到了十字路口。

和有些看着他发愣的微胖中年男子打个招呼之后，就向对面拐角的绿化带走去。

九月的夜晚，虽然不冷，但也也白天的气温有着明显的差距，再加上微凉小风一吹，让刚刚摆好一摞一摞黄纸的陈志远，冻得一个机灵。

可是事已至此，陈志远也只能期望把眼前的这两大摞黄纸尽快卖掉。

对面的微胖中年男子看出了陈志远的情况，但他也就一身衣服，只能给他送过去一个马扎，让他去背风的地方待着。

至此，陈志远才开始了他除了写小说之外的第二个职业：摆摊卖黄纸。

不用叫卖也不用吆喝，倒是让陈志远省了不少事。

一边和对面微胖中年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一边等待着第一个客人的出现。

没让他多等，仅仅五六分钟之后，就有一个头发花白、身材消瘦且有些佝偻，显得十分矮小的老太婆向他们走来。

不过是在微胖中年男子那一边，陈志远只能暗道一声可惜，便不再关注。

但接下来的事却出乎他的意料。

正缩在绿化带背风处的陈志远，发现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小巧的布鞋。

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刚刚瞧见的瘦小老太婆。

“小哥，你这黄纸怎么卖？”

“和对面大哥的价钱一样。”

陈志远被这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老太婆弄得有些发愣，听到问话，就下意识的说道。

“还算公道，给我来十块钱的。”

说完就用那干枯的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用蓝色手绢包裹之物，打开了好几层之后，才露出一叠零散的钞票，从中取出一张十元的纸币。

这时候陈志远才反应过来，收了老太婆递过来的十元纸币后，并从身前摞着的黄纸数出十一沓出来递到老太婆手中。

就这样，陈志远摆摊卖黄纸的第一笔生意，在他懵懵懂懂之中完成。

这一幕也被对面的微胖中年男子看在眼中，有些面目口呆。

要知道这老太婆可是从他身边经过的，对他眼前多种多样的黄纸连看都不看，直接就走了过去。

本来他还以为只是一个路过的老太婆，谁知道竟然直奔对面陈志远刚开张的地摊而去。

他干了十多年的这一行当，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即便知道这个行当是靠天吃饭，但这诡异的一幕还是让他眉头直皱。

好在有两个中年人过来他的摊上买黄纸，就赶紧起来招呼客人去了。

等两人询问价格，买了四大包的金元宝和几沓黄纸后就又发现有个人围了上来，就在抬头的过程中开口说道：

“买什么......”

刚说出三个字，看到面前之人的相貌后就戛然而止。

因为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还在他对面卖东西的小老乡陈志远。

“小兄弟，赶紧回去看摊啊！围着我干什么。”

“不用看摊了，已经卖完了。”

微胖中年男子听到陈志远如此说，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

也不怪他如此，在做了两人的生意后也才只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而陈志远的两大摞黄纸可不是三五个客人就能卖光的。

便有些不相信的拿眼往对面瞅，发现刚刚还摆了两大摞的黄纸已经不翼而飞，倒是周围多了七八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在碎碎念的烧着黄纸。

微胖中年男子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没发出声音，最后只来了一句：

“小兄弟，你适合吃这碗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