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迟到的雪,迟来的你

我和苏就这样成了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一起微笑,一起悲伤,一起看着枫叶慢慢被染红,一起尝着被霜打过的山上的葡萄,一起听着我们都喜欢的歌,一起说着自己的心事。

“小楼,你说为什么想念会令我们甜蜜而又悲伤?”

“因为,他们在我们的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想到我们的独一无二我们自然会甜蜜。就像是《小王子》里的那句话:‘如果有人钟爱着一朵独一无二,盛开在浩瀚星海里的花儿,那么,当他抬头仰望繁星时,便会告诉自己:‘我心爱的花儿在那里,在那颗遥远的星星上。’可是,如果羊儿吃掉了,那么对他来说,所有的星空便会在刹那间暗淡无光!”

“小楼,我的羊儿吃掉了太多了,甚至连根都吃掉了。是不是这样的话,永远不会有再长出来的机会了。”

很少见苏这么安静的样子,在我眼里她总是有激情的,活泼开朗,好动有魄。

看来苏的花儿已经不见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为她不会再仰望那璀璨的星空呢?她的那颗星已经暗淡下去了。

转眼到了上了高中后的第一个运动会,我不喜欢剧烈的运动,我只喜欢慢慢的清晨慢跑。

苏却忙的不亦乐乎。不仅报名参加了短跑,跳远,甚至连长跑都有她。真的很佩服她的活力。

她的美丽、阳光、乐观、热情,还有活力。

她有的这些,我都没有,非常羡慕这样的炙热激情。

“小楼,要为我加油!我去比赛啦!”

“是!”我对她淡淡的笑着。

她赢得几乎满堂彩,但却在长跑最后一圈时,明显看出体力不支了。讲真我真怕她出什么事情,忙从观众席上跑下来奔到跑道旁边。

“苏!加油!如果不舒服就下来,我在这里等你!”

这次我有了在公众场合大喊的勇气,因为,那边是我的苏。

远处的苏似乎听到了我的鼓励声。

离终点越来越近……

苏,她做到了!

扶着苏回到了运动员休息室。

苏慢慢恢复了体力。

“谢谢你,小楼。听到你的声音我好安心。”

2005年时,我又听到了,同样的话。只是物是人非,心情也亦惘然了。

2004的冬。

“小楼,小楼!不要再睡了,快醒醒!”

还不到5点钟就被苏的尖叫吓醒。

“苏?出什么事了?还不到5点呢……”

“雪!是雪!小楼,下雪了!快看!”

“雪?”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连鞋都没有穿就跑到了窗边。

“又是……第一场雪吗?”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可这次我没有再用日记本记下今年的雪。

他,在哪里,还好吗?

“小楼,我们下楼好吗?”

太阳还未升起的黎明。

雪地里留下两串长长的脚步,以及两个16岁少女的背影。

似乎生命里美好的画面总是在雪地里出现。

从前读红楼时总有一个画面让我忘不掉,就是薛宝琴抱着红梅在雪地里的样子。总在想那该是什么样的画面,眼下有了答案。16岁的苏就穿着红色的长绒服迎着冬日里的朝阳,冲我莞尔一笑。正如宝琴一般,美的不真实,像一朵在冬季盛开的娇艳的红色蔷薇。

“小楼?你跑哪了?”

当我弯下身子握雪球的时听到苏在唤我,其实我就在离苏不到5米的地方。

“这里。”我招手。

“哎呀,原来你离我这么近啊,我居然都找不到你!”

“可能是光线不好吧,再加上我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带着白色的帽子围巾吧。”

“这样哦。啊!小楼!别动!好漂亮啊!”

我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蒙了。

“什么好漂亮啊?”

“阳光照在你的肩上!小楼,你好漂亮啊!像阳光下的百合一样!”

蔷薇?百合?

2004年的第一场雪,传来的就是这个讯息与暗示吗?

夜,

凌晨时分,

收到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简讯。

“又是第一场雪。小楼,你还好吗?”

我知道是那个我等了一年的他。

“嗯,还不错。你呢?“

“我在A省,没有上高中,在职校。”

“学习什么专业?”

“电脑。”

“哦,现在这个专业很受欢迎。”

“你明天还上课对不对?”

“嗯,周二,当然有课。你不上吗?”

“我只有单号有课。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晚安,做个好梦。”

甜蜜的夜。

“小楼,昨晚那么晚你给谁发信息呢?平时很少看你发信息啊。”

“是很久不见的朋友。啊,不是,是同学。”

“朋友?同学?小楼,你今天好奇怪啊!”

“苏,我肚子好饿,快去吃早点吧!”

一整天几乎都是在幸福状态下度过的。

果然,自己还是放不下。我的童话开始在冬季。

之后,我和他联络频繁。

从沧海聊到桑田……

这,才算得上是故事的开始吗?

或者,早已开始了。

2004年的冬,

好暖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