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一定知道的

2006年第五年

从此我将在你的生命中消失。

也许忘记并没有那么难,就像,爱上你,那样简单。你转身的刹那,你的影子就这样永恒地刻入。生命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议,就像这相遇,相知,相爱,相依,相恋。什么叫刻骨铭心?我不懂,也不再想懂。

用尽了笑和泪,让爱萌发,可是终究也还是没有开出一朵属于我的花。

9月

秋天来了。让我最初感受到它的气息是什么呢?

是那柔弱的蝴蝶最后的翩跹一舞?

是夏虫对将逝的夏天那一声声的低吟浅唱?

还是夹杂着微不可觉的凉意的风的偶一回眸?

都说“一叶知秋”。就在那一抬头与一低头的刹那间,那一片树叶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地离开……轻轻盈盈的旋转着,就在拥地的瞬间诠释了这整个秋的色彩。

我的高三,就这样如期到来了。

似乎并没有那么黑暗,每天只需要做好能做的每一件事就可以了。很简单,但坚持下来却很难。

每个人都像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隐藏了所有的喜怒哀乐,关闭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两点一线的生活。

错过了清晨最美的鸟儿的歌声,

错过了风吹过的沙沙的树叶相互摩挲碰撞的声音,

错过了雨后青草的芳香,

错过了夕阳减退的暖暖橘红色的余晖。

什么都存在着,也同样,什么都错过了。

精致的淡紫色的茶杯,100°的开水,三分钟的等待,一杯淡淡的香茗芬芳就这样飘出来了。握着杯子,我又一次的想起了你们——苏,桓,境……

我常常会在梦里梦见你们。梦见的样子,永远是第一次的相见。

你们阳光般的笑脸,纯净的面容……

9个月了,240多天了,

你们,在哪里呢?还会记得我吗?

那些原以为不可忘记的珍贵的记忆,为什么,就这样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的淡忘了呢?我可不可以把这些珍贵的记忆放进冰箱了保鲜,贮存呢?

不小心,

还是都弄丢了。

那……好吧,

姑且,就让我留下你们最初的样子吧。

“小楼?”嘉义推了推我的身子,让我回了神。嘉义是4月份时从外地新转来的同学,现在是我的同桌,也是我的下铺。安静而又温柔的女孩。

“嗯。哎呀呀,我好像又走神了。”对着嘉义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呃,不如下了晚课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好吗?”

“没事,嘉义。不用故意陪着我散心,我没事的。好好学习吧。”是啦,嘉义也同样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不需要别人说什么,似乎就可以看穿别人隐秘的心事。

“当陪陪我啦,好吗?好吗?”嘉义嘟着小嘴摇晃着我的手臂。——就像,我的苏一样。

鼻子一酸,忙地转了身。含糊的答应了嘉义。

9月的晚风——清凉,不带骄躁。

我和嘉义就这样沿着操场一圈圈的走着,走着……

嘉义个子比我还小,喜欢挽着我的手臂。而苏,比我的个子高些。从前是我挽着苏的手臂。刚开始,我还不习惯嘉义这样,但是没过多久也就适应了。

看吧,时间,就是这样神奇的。

嘉义不爱说话,我也一样。我知道,嘉义也一定有着她自己的故事。我从没有问过,就像她从不问我一样。也许正是这样的默契,让我和嘉义成了朋友。

两个人形影不离。住在一起,生活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吃饭……还好有了嘉义,我的高三生活也有了友谊滋润的彩色。

嘉义学习很好,我常常会有不会的问题来打扰她,而她也总是很耐心的给我讲解着。托她的福,我的成绩一直在不断的进步着。很感谢有嘉义相伴的时光。

这样平静的日子,很单纯,很舒心。没有故事,没有悲伤,没有眼泪,没有思念,没有不安……但是,却带给我最简单的安心。

“小楼?”

“嗯?”

“你看那是不是有一个人坐在篮球架下面?”

我和嘉义都是大近视眼,可是平时却都拒接佩戴眼镜。我们秉着如果看不清就走进看的阿Q原则。

“好像是吧,我们走近看看吧。”

当距离那团黑影还有200米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个男孩的寂寞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背影,却让我9个月都没有任何波澜激荡的心有了……有了……一种被碰撞的感觉。

很奇怪,对吗……

那个影子,是谁的?

为什么,会这样的寂寞?

……

……

请让我记住这个影子。——这个被灯光拉的好长好长的影子。

也请让我记住这个寂寞的姿态吧。

我猜,也许,这也曾是我遗弃在现实生活中自己灵魂的影子。

请再退回到我的灵魂里,

我现在还没有鼓足勇气来面对,来去询问这份寂寞的来源。

“走吧.”我拽着嘉义的胳膊,转身往回走。

是啊,我又为什么要去计较这是谁的影子,谁的寂寞呢?

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的寂寞。

永远也不会承认,是我错过了那晚风中轻轻拂过我肩上的柳叶。

因为我知道,“柳”只是晚风带来的,不是吗?

让我忘记那灯光,那篮球架,还有那拉长的影子……

徘徊在人海里,生命中所有的时光都充满了苦辣酸甜,但,所有的时光,都如同疾驰的列车一样,留给站台上的人,只有烟消云散的瞬间。

倚天照海花满天,流水高山心自知。

我想要握住我自以为的不可忘记,自以为的永恒瞬间。想要握住古往今来里的人世沧桑,想要握着红尘故事里的你来我往,携款下昨天的轨迹,今天的泪水,明天的期颐;沧海一粟的渺小,只会让我更加赞叹生命原生的美丽和哀愁。

“嘉义,我们回宿舍吧。”

“小楼?”

“嗯?”侧身对她灿烂一笑。

“没事。”嘉义也舒展了她的眉头,回我一个恬静的笑容。

‘我知道你明白,你什么都明白,对吗?’在心里默默对着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