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动

宰相府

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粉色的风帘上缀着流苏。铜镜前是一位明媚皓齿的女子，简单的发髻在她的称托下华丽了起来。一身蓝色襦裙也熠熠生辉。

“小姐长的真好看！”许常如身边的丫鬟，小月赞美道，“以后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福气能娶到小姐这么美丽又善良的人。”

“好了，小月，你又乱说什么呢！”许常如不好意思的娇嗔，脸上爬起一团红晕。

今年十六了，到了出嫁的年龄。也有过富家子弟提亲，但自己始终未遇见那个一见倾心的人。父亲也疼爱自己，不过多强求。

今天是十五，是每月可以出门的日子。坐上轿子，还是如往常一般去了登仙阁。那里面有茶楼，有戏园，还有说书。

这次说书的讲的是这些日子以来，略有成绩的二皇子东樾。许常如听说过他，但一直未曾见过，只知他从小残疾，常年坐在轮椅上。不过有人曾说他长的一表人才，是个翩翩公子。

许清如乔装一番悄悄来到许常如的包厢，用迷药迷倒她。许清如没见过自己那个传闻中的姐姐，今日一见，真的长的好看。

“对不起了，我也是没办法。”

许清如把她带到一处黑暗的小屋里，里面有自己雇的戏班子。

许常如渐渐转醒，看到周围哭泣的女子，心下一惊。

“这，这是哪里？”

“呜呜呜……这里是人贩子的地方，我们被人贩子抓了。呜呜呜～”

“人贩子！？”许常如害怕的看了看周围哭泣的女子，挪到角落，把自己蜷缩起来。

“哭，哭什么哭！不准哭，谁要是再哭，扰了我们爷几个，我们就马上把你们卖了！”是许清如雇的戏班子里的壮丁。

这个戏班子没有固定的住所，都是在一处待上个几天就转去其他地方。所以这对许清如来说是极好的。

东樾自然是知道这些，“查到她在哪儿了吗？”

“报告二皇子，在城西二里外的一处破废小屋。”

“好，走吧，去瞧瞧。”

……

来到目的地，就看见许清如和几个男子在悠闲的喝酒吃饭。

许清如余光看见东樾，立马起身，“二皇子来了。”

“我不来，你这戏不就唱不下去了吗！”

“二皇子实在是英明神武，那二皇子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呢？”

“不急，再等等。”东樾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指着一个壮丁，“你，进去再吓吓她。”

“是，小的这就去。”

“你很聪明，心也够狠，连自己的亲姐姐也敢算计。”

“成大事者，怎能拘于小节。”许清如丝毫没有半点波澜，她知道就算没有今天这出，许常如还是会嫁给东樾的。只是她把时间调前罢了。

“不错，从今日起，每个月给你俸银五十两。”

许清如瞬间石化，什么！直到今天这东樾才把自己当自己人，他也是够可以的！

“不知二皇子可否再赏我些东西？”

“说来听听。”

“我想要一支暗队。”许清如心里没底，这可是她第一次和东樾讨价还价，真怕东樾一个不高兴就让自己变成孤魂野鬼。

沉默，久久地沉默！

“呵！”东樾一个冷笑，直勾勾地盯着许清如，伸手抚摸她的脸，附身在她耳边开口，“好啊，不过要是被我知道你有什么异心，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许清如冷汗直冒，这东樾也太残暴了吧。动不动就威胁人，要杀人，她现在都怀疑帮这么一个人登上帝位是不是正确的了。不过，这系统这样安排应该也是有它的道理的。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屋里的许常如快吓哭了，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小月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父亲有没有在找自己？

许常如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许清如也很不解，为什么东樾一直拖着不救。但东樾自有他自己的想法，自己也不好去过多的干预。

东樾知道许清如在想什么，慢慢的品了一口茶：“人只有在经历过彻底的绝望后才会明白对生的希望有多么渴求。她从小没遇见过什么大事，这点时日就足以摧垮她。现在宰相大人应该在疯狂的找自己的爱女，我要让这一切顺理成章。”

东樾时不时要派人进去恐吓，然后带一个女子出来，直到最后只剩下许常如一人。

一声声惨叫传了出去。

许清如慌了，“你在干什么？你叫他进去做什么？二皇子，你不可以这样。”听着许常如的惨叫，许清如想到了什么，这东樾是要把许常如逼疯啊。

东樾勾唇一笑，时机到了。拿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不一会儿鲜血就浸染了墨色的袖子。比起白色让人一眼就看见的伤口而言，隐藏起来的伤口更能捕获人心。

“吱呀～”清晨的阳光照进黑暗的小屋，逆光而入的东樾推开门，脸色苍白。身旁的护卫“杀死”了欲施暴行的壮丁。东樾靠近许常如，把手伸出，“把手给我，我带你回家。”

衣衫不整的许常如泪眼婆娑，颤颤巍巍的把手递了过去。东樾解下自己的风衣披在许常如身上，此刻，他温柔的不像话。

抬起胳膊，扯动伤口，额头冒出冷汗，嘴唇惨白。许常如像是发现了什么，走近他，摸到了血。

“你，受伤了！”

“无碍，还好赶上了。”话音刚落，东樾就晕了过去。

许清如及时出现，大喊：“二皇子，二皇子，您怎么了？”

宰相此时也派人来了，许常如看见父亲，立马跑上前寻求安慰。但她的心已然不再只装家人，东樾住了进来。

待宰相带着许常如离开后，原本晕了的东樾醒了过来，对着假死的壮丁：“你做的不错，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现在拿着钱带着你的戏班马上离开。记住，这件事我要你烂在肚子里，要是有谁走漏了风声，你们回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是！小的这就走，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回到府里，许清如就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东樾包扎。衣服剪开，胳膊上很深的一条伤口，东樾愣是忍着没叫一声。

后宫长大的孩子若没有强大的母亲护着，哭，是最没用的。

“看够了？”东樾冷冷的声音又响起，许清如就知道东樾还是东樾，刚才的温柔只是演出来的。

“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许清如是真不知道这东樾又要搞什么。东樾这人实在是让人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两天过后你去传我一直昏迷不醒，一定要让许常如知道。”

“是。”

……

回到宰相府的许常如心里一直记挂着东樾。原来他就是二皇子——东樾。许常如再一次坐在梳妆台前出神了。

“小姐？小姐？小姐～”小月这都是好几次看到许常如这样了。自从被救出来后，许常如就常常走神。

“啊？小月，你在叫我吗？”

“哎呦～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在想二皇子吧？”

“哪有！你胡说！”许常如像是被人拆穿心思一样，不自觉得脸红。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脸。”小月从小跟着许常如，常常说话不过脑子。

被小月这么一说，许常如的脸更红了。

“小月，你觉得二皇子这人怎么样啊？”

“从这次救小姐的事上，我觉得他跟小姐你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是说书先生说的郎才女貌。不过就是可惜了他的腿。”

“小月，二皇子的腿是怎么伤的？”

“我也是听别人说二皇子是小时骑马不小心摔下来，把腿摔断的。”

“啊～这么可怜。”

“还有更可怜的，二皇子是云才人所生，从他一出生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在他四岁那年，云才人去世，而他又摔断腿，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嫔妃收养他。就连皇上也对他不管不顾呢。”

“这么可怜，他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苦吧？不过，小月，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小姐，你忘了，我从小就爱看那些奇闻逸事，这些都是从宫里传出来的野史。”

两天过后，许清如按照东樾的吩咐，将他一直昏迷不醒的传言流传开来。传到了许常如的耳朵里。

在许常如的坚持下，宰相同意了她去看望东樾。

看着许常如急慌慌的步伐，宰相担心地摇了摇头：“唉，我只希望你这一生平平安安就好。这朝堂之中，人心复杂，若二皇子真是你的良配自是极好的，只怕他另有所图啊。”

来到二皇子府，简单通报了一下，许常如就进去了。

床上的东樾面色苍白，额头常有冷汗冒出，整个人昏迷不醒。

房间里的婢女都退下，只留许常如一人。

“二皇子，你怎么会这样啊？快点好起来吧。”许常如是真的担心东樾，眼泪落在东樾的脸上。

东樾自是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是眼泪。不知为什何，心颤了一下。

“常如，常如，你快走，快走～”“胡言乱语”的东樾嘴里喊的是许常如的名字。

许常如拉过他的手，“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没过多久，东樾醒了。看到满脸泪痕的许常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