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翩跹,在墙上背光画出漆黑的影,一个身影跃窗而入,手中刀割开层层纱帘,刀锋直冲先生的背心而来。
先生的身形稍慢,将将擦过了刀刃,他疾呼了一声“瑟瑟,”剑光便飞快的从门口冲了过来,顷刻挑开了刀背,来人似乎对刚才自己的一击未中格外懊丧,紧蹙着眉心又向先生袭来,瑟瑟紧紧的将先生护在身后,刀剑过招,不分上下。
像先生这般位高权重之人,若是一击不中,只怕再无机会,来人似乎很是明白这一点,不愿和瑟瑟过多纠缠,三两下伺机而出,瑟瑟正欲去追,却被先生的言语拦下。
“不必追了,他是枚很有趣的棋子。”
先生惦念明曦,回身到床边检查了明曦安好之后,方才将目光移至瑟瑟身上,他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俯瞰之姿,似乎在他的算计之中,众生从无遗漏,也从无无辜。
“你需给她,也需给我一个交代。”
平淡的语调中总是密不透风的彰显着不能抗拒,瑟瑟心虚的跪在地上,利刃散落在了手边,无论多么聪慧的人,只要身在局中便总是看不透彻,瑟瑟的喉中隐隐含了哽咽,她竟然妄想着在这个暗如深渊的地方,在这个琢磨不透的人身上,还能存有真相二字。
“瑟瑟没有……”
“你必须得为她付出代价,我已破例为你重复了一遍,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抬爱。”
将处置重复一遍便算的上抬爱了吗?
大概,是吧,瑟瑟的心猛然间揪疼了一下。
先生的音调温和却有力,他居高睥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瑟瑟,那双无情的眼睛仿佛由寒冰制成,幽然漆黑,比深渊更加可怕,更加望不到底。
瑟瑟跟随在先生身边许久,他了解他,知道他向来说一不二,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无论真相如何,都必须得按照他的意志去做,瑟瑟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眼眶含不住的泪滴一颗一颗的向下砸,唇齿里含了破碎的音,四个字一字一泣血。
“瑟瑟领命。”
青筋裸露的手摸索的去抓身旁的利刃,瑟瑟的掌心因过度用力而狠狠发痛,右手执着利刃,她强自狠了狠心,心痛与眼泪一同被逼回,利落的举腕剑落,牙扣在唇上,伴着左手小指生生被切下来的痛,而有一缕血丝从唇角淌下。
悠悠鲜血满地,瑟瑟疼的眉目紧皱,颤抖不止,跌跌撞撞的用右手掌心裹住了伤处,染了凛冽痛感的声音嘶哑着,她压低了身子向先生复命。
“瑟瑟已惩戒了自己,请明曦姑娘宽恕瑟瑟恶行!”
先生的目光一直关切的瞧着床上的明曦,似乎对瑟瑟如何并不关切,他的余光扫到了满地殷红,眉梢不自觉的压低了两分。
“吩咐人来,将这里打扫干净,莫要污了我的简心小居。”
瑟瑟痛到说不出话来,踉跄的起身,忽然又被先生的一句话激的凝固住全身。
他似乎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还是不太够,你莫要在自己身上动刀子了,寻些别的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