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纠结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慕容懿朝着锅里丢着牛肉以及青菜,一边涮,一边说着。

“小粟问,我跟你讲啊!大家都说天冷吃火锅,但其实夏天和火锅才是绝配哦!”

慕容懿的话,提起了粟问的一丝兴趣,

“怎么这样讲?”

“呐!有句老话叫做:以毒攻毒!你看哈!夏天热,火锅也是热的,尤其是麻辣火锅,更是又辣又热,这叫负负得正!”

慕容懿话落,还往嘴里塞了一片刚涮好的牛肉,吃得好不欢快。

“……”

粟问无语。

她明知道慕容懿除了工作外就是个不靠谱的,居然还跟他搭话,她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别听他胡说。”

寇扪夹了涮好的牛肉和毛肚放进粟问的碗中,解释道,

“从中医的角度讲,适当的吃些麻椒和辣椒可以祛除体内的湿气。尤其像你之前从事那种经常需要在低温下工作的人更是要温补,吃些火锅是好的。”

“谢谢。”

“你我之前,不必客气。”

粟问夹菜的手微顿,随后夹起一块小白菜,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她独来独往惯了,几乎很少与人一起吃火锅。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我说老寇,你这说的和我讲的不是一个意思嘛!”

神经大条的慕容懿收回掉在锅中的目光,抹了把额上的汗,灌了一大口冰啤酒。

“呃……爽!”

“你这喝了冰啤酒,得负了吧!”

粟问嘴角微扬,心情不错,便调侃了一下慕容懿。

“呃……”

慕容懿被粟问问得一噎,干干的笑了声,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

这顿火锅,吃得粟问心里平静而纠结。

她很想去尝试一下与从前不一样的人生,但又害怕会因此而打破自己的平静,扰乱自己的生活。

于是整个心像是放在一个托盘中,被一簇不旺不熄的火苗煎熬着。

吃完火锅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粟问有些疲惫,洗漱之后就上了床。

临睡前,粟问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她想了好久,直至睡着都没能想起来。

于是,她悲剧了。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时,已是凌晨一点了。

粟问揉着抽痛的额角,从床上坐起,打开灯,拿出非正常死亡纪事簿开始写了起来。

看着落在纪事簿最后的标点,粟问微微出神。

她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了,那种深陷梦魇,体味千百种死亡的感受,令她麻木。

她自己早已经习惯,或者说,是无能为力。

但是这次,她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曾经也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虽然依然要体会死亡,但是她却没有感受到太大的苦楚。

粟问眉头紧锁。

那应该是前不久的事情。

对了,是那一次的临时接运!

粟问双眸微微放大。

猛然翻开之前有关那次接运任务的笔记,粟问陷入了沉思。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

粟问摇头轻笑。

可能是受上一个案子的影响,情绪波动较大,使得她感观出现了问题罢!

于是拉开抽屉,拿出里面一个棕色瓶子,倒出一粒药,直接吞了下去。

看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的药片,粟问眸光微闪,轻叹一口气。

或许,她应该问问那个人。

“你是说,你最近与人接触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有那么困难了?”

一个穿着米色改良版旗袍的女子轻声问道。

那是一个看上去比粟问大不了几岁却气质优雅的女子。

一头微微卷曲的中长发披散在肩膀上。柳眉杏目,琼鼻樱口,纤细的手臂套着一副翠绿色的玉镯。十根如葱般的手指交握,置于双膝之上。

不盈一握的腰身,挺直如莲。如玉的双腿交叠,斜斜的靠在木制的沙发前。

只见她秀眉微皱,沉吟半晌方开口,道,

“这是好现象。我之前就建议过你多交一些朋友,换一种方式生活。如今看来,还算有成效。”

女子的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莫名的让人感觉很舒服。

“嗯,谢谢你,苏晴!”粟问面带微笑感谢。

可能是因为她平时比较少笑,微笑间有一丝僵硬。

苏晴是粟问的心理医生。粟问在她这里治疗大概有二年之久了。

二十岁之后,粟问便开始梦魇。

起初,她夜夜不敢睡觉,极度的缺乏睡眠,使得她精神衰弱,时时头疼。

一开始,她试图从网上搜寻原因,试过很多方法,却并没什么实用。

后来回到老家,意外将梦中之事记录于奶奶留下的纪事簿中后,才结束了那场噩梦。

原本她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但是她又一次遇到“特别”的尸体后,她又开始梦魇。

如此,循环往复。

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与折磨,她以为她已经习惯,直到遇见苏晴。

是她告诉她,梦魇也有可能是因为精神压力较大引起的。她不断鼓励她、疏导她,并以药物来辅助治疗,粟问的情况终于是好了一些。

至少,她可以睡一些觉了。

怎样遇见苏晴的,粟问已经记不起了。

现在的粟问对于苏晴,却多了一分信任。

“你许久未开过药了,现在还有么?”

粟问点头,“还有一些,你再给我开点吧!”

“好!”

苏晴含笑点头,将一个深棕色的小瓶子递给粟问,

“不过,药终归是药,有副作用的。还是那句话,能不吃就不吃。”

“嗯!”

粟问接过药瓶,手机却适时的响了起来。

是局里的电话。

“我先走了!”粟问朝苏晴点点头。

看着粟问离开,苏晴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微笑。

那笑容仿佛刻印在脸上一样,脸上的肌肉恰到好处的牵引着面部的肌群。

“走了?”

一道男声从苏晴身后响起。

“嗯。”

“听说李有财因为故意杀人罪,被判了死刑。”

“嗯。”

“原以为他会将两人都杀了。呵!”男子嗤笑出声。

“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有些人,活着倒比死了痛苦。”

苏晴脸上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却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