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死亡

心脏有点难受,原本准备去医院做治疗的我准备睡一觉再去。在木板搭成的床上坐下,盖上被子。胸口有点闷。深呼吸,想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十几平米的出租房内的摆设——破旧的沙发,几纸箱的行李,三合板桌子上还有中美没吃完,准备留着下午吃的剩菜,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冰冷,只有身下的电褥子传来阵阵温暖。心脏开始有些刺痛,自从癌细胞扩散导致全身器官衰竭以后,经常会这样,没事的,缓一缓就会好,下午再去医院治疗一下就没问题了。看着自己的处境,想着众叛亲离的自己,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紧接着就是钻心的疼痛传来,痛感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了,我不禁痛呼出声,倒向了一旁,把身体蜷缩成一团。要紧牙关。鼻子用力吸着气,嘴中发出呼呼的吐气声。手攥紧被子,试图压制着心脏传来的痛感,可是痛感反而在越演越烈,我的大脑极端的清醒,重复播放着:这是最后一波,这是最后一波,像是在念咒语一样。渐渐的随着痛感的加剧,呼吸开始急促,感觉多少氧气也不够我吸的,窒息感传来,疼痛让我的双眼紧闭,脸剧烈的扭曲,紧咬的牙龈已经开始出血,已经有鲜血开始从口鼻中流出。身体在蜷缩着颤抖,手已经把被子撕烂了一块,漏出了里面一块块棉絮。脑子中出现了各种想法,但是想法纷乱,完全无法捕捉,一片纷乱。

已经感觉不出过了多久,因为痛苦每秒都是煎熬,我已经没法再去感受呼吸了,因为痛感充满了的整个世界。突然!脑海中像是什么破碎了,所有的痛瞬间消失了,突然而诡异的宁静。一块大银幕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它是那么的高大,在它的面前,我犹如蝼蚁一般,一个个画面开始出现,开始是满银幕血红,之后两个不清晰的人影,看不清,他们在银幕上对着我,不听不清在说什么;画面开始清晰,我看到两张年轻的面孔,一个在抱着我,一个在看着我笑,说着什么我听不懂。画面一幕幕播放,有的是照片,有的是视频。其中看到了很多人,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我见过的,其中有很多事,那些都是我经历过的。容不得我思考什么,画面就那么飞速播放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瞬间,也许是永恒,画面定格在了一个小房间内,房间内有破旧的沙发,几箱行李,三合板桌子上还有剩饭,还有一张木板床,床单和被子在一个人的身上卷皱着,那个人侧爬在床上,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画面一闪,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