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便是萧瑟的墙映入月阑的眼帘。宫殿哪是昔日那般的富丽堂皇,不过只剩了些枯枝落叶附在宫殿之上,宫墙再也没人打扫,青苔尽是,爬满整座泠宫,地上的角落里长出繁茂的杂草,御花园没有了原先的娇艳,枯的枯,死的死,树上的青葱还不如地上的黄枯,整个泠宫萧瑟无比,虫都不曾看到一只,更别说人了。
月阑此时眼中充满了质疑,惊讶和痛苦,她的眉头皱了舒,舒了皱,她抬着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分弋,眼眶通红,眼泪从眼尾游过颧骨,到达下巴,滴落,衣裙很快就沁润了。她微微伸手扯着分弋,分弋轻笑地看着月阑,掩着嘴,眼尾却是上翘着,丝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喜悦。
分弋轻轻扯下月阑的手,月阑的眉头皱着,呼吸有些困难,失了声,却还在摇着头,她不相信,又或者是说她不愿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走之前都还见到的父皇母后,不过三年,怎么就这个样子了呢?肚子的疼痛感逐渐袭满月阑的全身,这使得月阑不得不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眉头怎么也舒展不开来。
分弋轻瞥了一眼,继续刺激到:“我说人类的小公主啊,你是不是锦衣玉食惯了,就忘了世道险恶了?哦,对了,你知道你的父皇母后什么时候死的吗?我想想啊,好像是你走的当天晚上,哈哈哈哈。”分弋说着还笑了起来,月阑紧抓着衣裙,身心的痛苦交织,让她感受不到手上的血迹,染上的衣裙证明着她此时的苦不堪言,她却强忍着不肯发出声音。
或许是泠宫的冤魂见不得公主的苦难,勉强送了点风吹着月阑,让大汗淋漓的月阑有了一点清凉,只是这风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分弋稍微走了几步,伸出了手感受着风,她继续说着,笑着:“那天啊,你的皇兄,你的父皇母后,为了不让仇人找到你,找了一个与你相似的婢女和你的皇兄死在一起,泠宫的地上满是血,柱子上,宫墙上,地上,尸体满地,血流成河啊!”
分弋越说越起劲,月阑听着再也忍不住了,叫了出来:“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招惹过你,你为何要对他们痛下杀手!为什么!”分弋却过来掐着她的脖子,眼神突然变得犀利,阴狠地说到:“因为你啊,本来我想屠城的,可是他们抢先一步把泠城的百姓送出了城,我想着反正也只是想让你痛苦,索性就没管他们,直接屠了泠宫。”分弋用力一甩,月阑直接平躺在地上,手捂着肚子,攥紧了衣裙。
“你为什么会知道是我呢?也是,我能说得如此详细,清楚,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知道是我做的了。你知道吗,那天,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来救泠宫了,可是他们没有救活你的父皇母后,还有你的皇兄,他们就在这里,这座城墙上,冷眼看着泠宫被屠。只有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了三年,还妄想着回来见你的父母,皇兄!你做梦吧!我要让你也尝尝什么都没有的滋味!”分弋说着眼神阴狠,像是魔怔了般,表情狰狞。
“分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锦寒哥哥不会放过你的!”月阑咒骂着,肚子却越来越痛,她知道,自己要临盆了,痛苦席卷全身,她叫出了声:“锦寒哥哥,快来救我!”汗打湿了衣襟,额前发也湿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