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浪荡仙人戏花仙

天帝寿辰,群仙来贺。

七彩仙云为缎,无根仙露为帘,百花仙子齐齐御灵起舞,威严浩然的正殿难得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众仙都可不掌仙职,不当仙位,前来讨酒贺寿。装载寿礼的鹤栎仙驾也早已排到南天门外。

西海龙王献上一人间画师卷轴,卷长九百九十九,画中山河川溪宫阙楼阁,凡景皆有;痴嗔怒笑骂,俗心俱全。

天帝见惯了天上的佳卷秀丽,人间的平常姿态确实不常闻,心中甚是欢喜,起身欲邀白玄帝君同赏。可惜右侧上座的仙台上早已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帝君。

白玄帝君与万宇同开混沌,乃女娲补天所剩的白玄彩石所化,年岁资历都是众仙之上,心性却与孩童无二。自由散漫不愿拘束,连万仙谱都不曾编入,翩翩然于仙界之外,迷恋于凡间俗世之间。天帝也是无可奈何。

白玄帝君出了正殿,却见外庭也被各路小仙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白玄帝君容貌又是明艳非常,想要偏门离开却被痴痴迎上来的女仙堵了个正着,乾坤袖一挥,各仙子手中便多了些珠钗首饰,都是人间的小玩意,于仙人而言确是新奇。众仙欣喜忙谢过帝君。再抬眼,白玄帝君便不见踪影。

为了躲过众仙家,白玄帝君不得不绕远经过瑶池。却见瑶池一角,一身影藏于其中,伸手去捞竟是司命。司命醉意已有七分,满脸涨红,未看清来人便开始求饶,喝不了了。

白玄帝君甚喜:“司命,真不愧我的知己,来的很是时候。走,陪我去人间喝酒去。”

司命闻声望去,扶额甚是痛苦:“白华,你好好的琼浆玉露不喝,偏偏偷跑出来去喝这人间的浊酒,作甚?我不去。”

白玄帝君不依不饶:“这人间的酒就要多喝几回,喝多了便欲罢不能了,再喝不得天上这索然无味的酒。”

推攘间,突然一道雪青华光扑向两仙,白玄帝君一手抓住想要偷跑的司命,一手定住了华光。仔细一看竟是个小花灵,张牙舞爪的,凶得很。

花灵主人追赶其后,见面前这人长相艳丽,周身气宇不凡,又身着玄纹九龙白袍,想是白玄帝君无疑,忙下跪赔礼道歉:“小仙培育花灵不善,冲撞了帝君,还望帝君恕罪。”

来人一身雪青色纱,身量较小,低着头未看清脸,却被眼尖的司命认了出来,轻声告诉白玄帝君:“玄珠仙子,人间皇女封为花仙那个。”

白玄帝君虽不爱过问仙界之事,对人间的事情了如指掌,这个人间的皇女的事情也听过一二。

妖界二皇子离落贪玩于人间,蛊惑丞相夺取皇权,皇家上下惨遭杀戮,一人未留。从此人间妖魔横行,民不聊生。

仙妖人界,本相互制衡,相安无事。三界各持一灵物,灵物两相合一,方有逆转乾坤,封锁一界之力。若一界滋事,其余两界可合力讨伐。

妖王忌惮灵物之力,早早将二皇子抓回,锁于北荒,恳请仙界宽恕。奈何人间灵物因乱不知去向,天帝又是个好息事宁人,粉饰太平的主,为抚人怒,升皇家一族为仙。可惜除皇女一人外,其余都被妖物食了三魂七魄,神形俱灭,不得飞升。可怜皇女孤苦伶仃,当个玄珠花仙的闲散仙职,赏得有失偏颇。

“抬起头来。”白玄帝君桃花目微微弯起,对这皇女显得颇有几分兴趣。

玄珠花仙抬头,眼角的玄珠花瓣微颤,显得凄楚可怜。

“求饶的本事倒是不小。花灵是花仙心神所化。你这小花灵,灵力不大却凶恶得很,可是家国之恨还放不下?”白玄帝君揶揄道。

“帝君若要怪罪小仙修为不够,扰了帝君清明,打罚都可,为何要将这莫须有的由头强安在小仙身上。”玄珠声泪俱下,好不可怜。花仙一哭,玄珠花落,雪青色的花瓣洋洋洒洒铺满碧石台阶。

白玄帝君依旧双目含笑,无骨扇勾起玄珠花仙下巴,半开玩笑似地说:“当真打罚都可。”

玄珠咽了咽口水,作视死如归状:“当真。”

“好。本君听闻玄珠花不仅色彩绝美,仙子引玄珠花露泡的花茶也是一绝。就罚你到本君殿中泡茶。今日本君要同司命去人间逛逛,明日辰时到九元殿报到。”未等玄珠答应,也未给司命反抗的机会,白玄帝君广袖一挥将司命收至乾坤袖之中,飞身去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