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寒闻声看了过去,什么也没看到,“为了解毒。”
那声音沉默了片刻,道:“三长老,让他们进来吧。”
“这!”三长老急急道。
“无妨,出了事,我担着就是了。”
既是如此,三长老只能道:“随我来吧。”
萧祁寒抬步跟了上去,才发现,这里竟是有一道暗门,暗门内,或坐或站了不少人,粗略估计了下,大约有六七人。
萧祁寒一眼扫过,才发现这里是寝室,木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孱弱的老者,萧祁寒听声辨析,能清晰地感觉到此人的寿命不长了。
“你能给我七星长叶?”他问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中央的老者身上,他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以此人为首的。
不过,她的目光,却是死死地落在了跟随着萧祁寒进来的容意身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迸发出一道精光。
“你是谁?”
容意:“???”
她左右看了看,不确定地指着自己:“你是在问我吗?”
“是。”
众人不明所以。
容意大大方方,“我是容意,药王谷谷主。”
纵使苗疆的人不跟外界有过多的接触,药王谷却也是听说过的。
“大长老,可是有什么不对?”三长老不解地问,围在大长老身边的几位长老亦是不解。
大长老没有理会她们,而是问:“你是男子?”
容意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也就这一瞬间的犹豫,叫大长老断定:“你是女子!”
容意倒也不藏着掖着,“是,有什么不对吗?”
容意从未对外界承认过自己是男是女,只是她更习惯了以男装行走江湖,毕竟方便,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也并不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再加上,她不觉得一个苗疆的长老,能够认识自己。
偏偏,大长老还真是认得。
也不能说认得容意,而是认得容意的这一张脸,同大长老年轻时候见过的一个人一模一样。
容意心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会不会大长老记错了?”
大长老摇头,“我绝不可能记错。”
若是别人,还有可能,可她跟珞兰朝夕相对一年多,怎么可能认错人?
一听到“珞兰”二字,萧祁寒心头也是一沉,他强忍着才没有转过头去看容意,但他知道,容意此时也不是很镇定的。
除了大长老,其他苗疆的几位长老都很茫然,不知道“珞兰”是谁,亦不知道这“珞兰”同眼前这人又是什么关系。
容意瞳眸一缩,但很快镇定下来,只是她到底年轻,纵使很快恢复平静,但那一刻的心神晃动,还是叫一直盯着她的大长老发现了。
如今苗疆的几位长老中,不少是后头才进入长老院的,同她隔了一个辈分,对当年的往事并不清楚。大长老思及此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悄无声息的圣女。
这苗疆,除了圣女和她,只怕是再无第三人知道当年的那些事了。
想到这些年苗疆的举步维艰,大长老叹了口气,“圣女当年一时心软,成全了珞兰,怎么也想不到会想到苗疆会面临今日的困境。自珞兰之后,苗疆几十年未出过一任新的圣女。”
“我们以为这是天神对我们的惩罚,可如今见了你,我想,并不是我们没有出圣女,而是圣女不在苗疆。”
这是几位长老都不知道的事情,闻言具是惊讶不已,看着容意的目光变幻不断。
三长老道:“大长老的意思是,眼前这一位容……容谷主,就是咱们苗疆的圣女?”
怎么看也不像啊?
不过像不像,事实都是既定的,只消容意脱了衣服,一切都能说得明白了。
不过,容意也不会愿意就这么脱衣服,别说她不肯,就是萧祁寒这护短的性子,也不可能叫她在这些人面前宽衣解带的。
大长老将这事先往一边放了放,当然,也不可能放下,只是换了个突破口罢了。她对萧祁寒说:“你方才说,要七星长叶是为了解毒?”
“是。”
“手伸出来。”
萧祁寒大大方方地将手伸了出去,大长老一手捏住了他的手腕,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大长老这回可信了?”萧祁寒将手抽了回来,仔仔细细地整理着衣袖,轻描淡写道。
大长老道:“你中的毒,是一种名叫红锦的毒,确实需要七星长叶作为药引。”
萧祁寒动作一顿,容意更是霍然抬头看了过来,紧张地问:“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大长老哼笑了声,“小姑娘,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要多,别看不起我。”
事关萧祁寒,容意也不敢掉以轻心,“这红锦,是个什么样的毒?”
“剧毒。”大长老道:“一沾上就会死,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中了红锦的人还活着的,甚至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是怎么知道七星长叶是药引?”这话问得是容意。
容意倒也不藏着掖着,“是我师傅留下的手札中有过记载,我正好看到了。兜兜转转了许久,才知道七星长叶竟然是苗疆的圣物。”
大长老觉得可笑,什么圣物,在苗疆日渐式微的前提下,都是虚的。因为圣女的缘故,苗疆内部已是矛盾重重,底下更是人心惶惶,他们急需一个年轻力壮的圣女来稳定局面。
而容意,正好是老天给她们送过来的礼物。
为了留住这个圣女,别说是七星长叶,便是要她的命,她都不会舍不得。
她想的很好,可容意并不想做什么圣女,她来苗疆,只是为了七星长叶。
两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倒是暗一突然来了一句,“做圣女,跟做咱们王妃,有冲突吗?”
大长老率先回过神来,“并不冲突,苗疆并无圣女不得成婚的规定,也并无圣女必须日日待在苗疆内的规定。”
三长老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这规定,但这些不是约定俗成的事情吗?
只是,她能明白大长老的心,因而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