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〇章 与暗为伍

“什、什么?”言清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因为太不可置信,说话时伤口又被扯了一下,疼得那叫一个酸爽。

而与他不同的是,阿鱼很淡定,她抬眸,眼神很飒。

“怎么?不给?”阿鱼突然用力戳了一下他的一处伤口。

“唔”

到底不是神,是人就会疼。

空气的气氛似乎僵住了。

“这药不好弄,但是若是小鱼儿你要,我还是可以弄到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你想怎么用?”

阿鱼眉眼含笑,“当然是睡男人。”

“……沈之行?”

“这就不是你应该管的了。”

白天宫里发生的一幕幕,让阿鱼心中很是压抑。

她的敌人太多太强大,沈之行脾气又臭又硬,这么一步步下去,也不知道何日才能有进展。

“为什么是他?”言清突然握住她的手臂。

“是他很奇怪吗?”阿鱼抬头看言清,昏暗的灯光下,她似在自嘲,“我一个远离故国的公主,可以任人欺辱。你知道吗?我今天白日里进宫,我的侍女为了免我被人侮辱,不惜自杀护我……”

她的声音似有哽咽,最后好不容易压下哽咽,继续用平和的语气道:“在这之后,我名义上的丈夫福王,为了羞辱我,说嫁给他之后,如果不听话,每天在我身旁的男人会不同。”

“呵。”她眼神越来越冷,“在这之后,吴帝甚至想让我和暹罗的公主当众比舞!”

“所以……”阿鱼手上动作不停的给绷带打了个结,“我想要找个靠山,又有何不可?沈之行生得好,又身份崇高,世间无人可及,我想要利用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这世上,从不是你不犯人,别人就不犯你的。

阿鱼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在刚才快速的做了个决定。

与言清合作!

言清无言,他没想到不过一日,她的处境就如此艰难。

他手臂一松,竟说不出什么话。

“我可以立刻告诉你九阳神诀完整版在何处,不过接下来,你要在我达成目的之前助我。”

阿鱼坐到梳妆镜前,梳理自己半干的青丝。

“我想言公子应该知道怎么做,毕竟我所知道的,可不止你以为的那一点。”

“成交。”言清躺在矮榻上,用手撑头侧头看着阿鱼。

“真的?”阿鱼微侧头看他。

“能和小鱼儿这样有魄力的人合作,言某不吃亏不是吗?”

两人对视,同时露出了反派的标准笑容。

阿鱼立刻将九阳神诀的地点说了,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容不得她不信。

况且,她可从始至终没觉得,自己大喊求助能比言清取她性命快。

刚才一系列的举动,不过是她保命之余,为自己谋得生存的机会。

她毫不怀疑,她刚才若是有杀死言清的想法,如今可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在达成合作之后,阿鱼表现得似乎很开心,还给言清拿了一床被子。

躺在床上,阿鱼想,真是很讨厌的感觉呀。

她的命,似乎总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但,她相信,就快了!

她很快就能改变现状。

“小鱼儿不担心言某对你做些什么吗?”

阿鱼吹灭了灯,只留一盏微弱的,边合衣躺在床上,“当然是阿鱼相信言公子。”

这话当然是……屁话!

她手上还紧紧握着防身的匕首呢。

“哈哈哈,小鱼儿你真的很不同,唔。”

“你可别在说话了,你的伤口蹦开了,我可没有那个时间给你包扎。”

阿鱼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睁开眼睛,透过月光看向言清的方向:“你是在哪里对沈之行出手的?”

“怎么?心疼了?”

“你觉得呢?”

“也是,小鱼儿你这样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的。是在出宫后不久,离此处很近。”

所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沈之行不过是因为离这里近,才会来这里的。

她倒也没多失落,就是觉得怪没意思的。

*

沈之行离开驿馆后,解冰出现在他身旁。

“公子的伤如何了?”

也不知公子为何来这喜欢,明明他们是占了上风的,打得那群刺客落荒而逃。

最让解冰没理解的是,公子居然中了一剑!

那一剑,他原是以为公子可以避开的。

“还好,人抓到了吗?”沈之行面容淡淡,月华之下,白衣染血,却不见狼狈。

之前显得苍白的面容,在此时恢复了原状。

“活口都自尽了,领头的人跑了。不过属下发现,行刺的人似乎有两拨。”

“查。”

沈之行:“逃跑的人就不用管了,那些人没达成目的,总会再出现的,这件事你不用告诉上人。”

解冰想,这件事是是指被刺杀一事,还是来这驿馆之事?

不过沈之行明显没有为他解答的想法。

他运功往登月宫而去,身上的伤,明显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

“主子,少国师在城东遇刺。”

昏暗的房间之中,李解头也没抬,“如何?”

“少国师受伤,行刺的人几乎全军覆没,最后领头之森逃跑了。属下无能,并未抓到。不过……”

“继续说。”

“属下发现,行刺的人共有两拨,其余一拨人全军覆没,似乎是……福王的人。”

“这就有意思了。”李解似笑非笑,他倒是没想到,他那个病秧子皇弟居然也会露出爪子。

“少国师受伤之后去了何处?”

“直接回登月宫了。”

“下去吧。”李解却在想,登月宫在城西,遇刺的地点却在城东,深思之下,倒是很有意思。

将手上的折子合上,他半晌低笑一声。

任谁觉得父皇允许他看折子就是信重他,往日他也尽量这么想。

可是在今日他那病弱皇帝亮出了爪子,他才惊觉,他的父皇怕是有别的打算。

他面容没变,眼神却粹了冰,“盯紧福王府。”

如果他的父皇想利用他这个皇弟做些什么,那么他会让他明白,不可能的。

福王,不能留了。

李解站起身,打开书房的窗户仰头看着月亮,心思飘远。

很快,他离了书房,回了房间。

房中罕见的黢黑一片,却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房门一开一阖,无人可见房中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