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慕生已经和许佳佳接触一段时间了,他感受到这个女孩子,又和之前打听到的消息不同:
消息里的她,绝对是一个很不好惹的女人,有本事、有脾气,上能做特别任务,下能设局整人,似乎无法无天;
可是最近接触的她,有些小女孩儿,心性简单直率,高兴不高兴,挺容易看出来的,还有些娇媚,特别是对着自己时,总是和别人不同,有时会轻轻地笑,那笑容很淡很淡,但是白慕生看得到,感觉很畅快舒服,多么希望可以和这个女孩儿长相伴,多么希望以后与这个女孩儿一直到老。
白慕生希望娶许佳佳回去,许佳佳不这么觉得,她觉得这个男孩子是挺不错的,就是有些无趣。所以做朋友的话,挺可靠的,她愿意相信这个人,会保护她,但是如果是恋人关系,许佳佳倒没什么感觉,她喜欢的是天之骄子,有着神一样的心,神一样的想法,不走常规,令她惊喜。
对许佳佳来说,白慕生有些木讷。可靠是好的,但是生活还是要有情趣,日子很长,若是每天对着一块木头说话,许佳佳不愿意。
2
当他们回到山谷时,许婷婷告诉许佳佳一件事,神山上面的古树死了,很多人都去祭拜,问许佳佳想不想去。许佳佳当然乐意,她最喜欢去逛,所以她立刻跟白慕生一起前往神山。
这是一片古老的山脉,起伏连绵,足足有800里,一直到靠近正源河的地方才收势。
这片山一直被奉为神山,不仅仅因为它有很多传说,更因为这片山是整个秘术的发源地。
所谓秘术,就是外人看不出门道,又感觉很厉害的法术。
说到法术,一般来讲,分为三种:
一种,是以功力作为基础,把和人有关的气能,转成力量,快速发给对方;
第二种,是用心同环境相合,产生一体之力,用环境的力作用对方;
第三种,是源自一种叫作“核心聚变”的内力,实际上是激发出人生命内核的源生力,产生类似核反应的强大力量。
3
这片神山,刚刚好就是第三种法术的风行之地,这里有大量的秘术师活动着,她们有自己的组织、调度,有领头人——紫云。
这个女子很有见地,她不是那种招眼的人,但是却领导着当代最大的秘术团体——紫云阁。紫云阁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好比专业人士对于难以学到的专业那样,让人神往。
她们有着很多年的经营,到了今天,已经发展出700多位熟练的秘术师,分为紫仙、紫媛、紫曼三门,每门有自己的门主,门主由功力最好的、最会管理的女子担任。这三门的门主,都是跟着紫云50年以上的老手。
紫云自己,传说超过90岁,但是大家没见过她,不知道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有些人说,那个女人老到走路都打颤,也有人说,紫云一直没有老,还像年轻时的样子,也有人说,紫云死了,只不过为了稳定,不对外公布。
到底如何,一直没人知道,外界想要了解紫云阁,只有拜师学她们的秘术,但是一旦拜师,就终身都是紫云阁的人了,不能脱离师门行走了,所以真正愿意入紫云阁的人非常少。
4
况且紫云阁不是那么容易入的,她们有严苛的甄选体系,需要同时具备5个条件,才能入选:必须有功夫底子,有清净的心,不受家人限制,爱秘术,愿意一生做一名秘术师。如果有一条不符合,就连入门面试都无法参加。
他们的门主安排好了成熟的筛选体系,所以这么多年了,培养出来的秘术师,也就那几百人,而且这几百人中,还有不少是不能执行任务的,她们必须做好紫云阁的日常工作,只有为数不多的200多人,可以安排任务。
她们的任务是接单,有时会去探听机密,有时是远程突袭,也有间谍或者杀手任务。
她们通常来说,不接任何风险单,如果对方的任务会令紫云阁遭遇灭顶之灾,她们是不接的,她们会接一些行动类的小任务。
如果涉及侯门、皇族的任务,一般来讲,她们会很谨慎,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任务搞不好会要了她们的命。所以如果不是很难得的机缘,根本请不动她们,除非有人牵线介绍,要不然就算再多的银钱,她们也会拒绝。
5
白慕生认识的秘术师,名为星莲,已经在紫云阁做了20年的内务了,她负责传接任务给门主,由门主安排手下的秘术师执行。
星莲是紫云的弟子中,少见的不会和门主拉关系的人,所以紫云安排她做任务传接,就是因为她不会厚此薄彼,也不会做手脚,她是一个把工作看作最大神圣的人。
她从小就到了紫云阁,由紫云亲自教导多年,培养她的各个方面,从秘术、做人、礼仪,到江湖派系、天下时局、历史渊源,紫云都会告诉她。紫云看重她,栽培她,把她当作接班人一样,悉心培养。
星莲长大了以后,紫云安排她去紫仙门中做了一段时间的受令人,执行任务,她每次都能把任务做到没有痕迹,所以10年下来,她建立了很好的信誉和威望。
然后,紫云安排她去紫媛门做教领,调教新的门人,她总能把新人的特点发挥出来,令她们学得轻松,有信心,所以这样5年以后,她有了自己教的30多位弟子。
紫云很满意,把她调到自己手下,做了任务传接,已经20年了。现在的星莲,年过50,精气丰满,看起来只有30而已,但门内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是最好的秘术师了。
6
白慕生是通过父亲认识的星莲,二人有来往,所以这次白慕生想着带许佳佳顺便去见她,拜托她教一教许佳佳。他打算把自己的练功法决作为交换,看看能不看免了入门,直接破例教授秘术。
一旁的许佳佳不知道白慕生心里的打算,开开心心地、乐哉乐哉地逛吃逛吃,一边叼着雪玉糕,一边还揣了好些糖饯。
白慕生看着许佳佳这么开心,心里也很开心,他觉得这个女孩子没心没肺的,要是娶回家做老婆,以后的日子一定很美,他把许佳佳当作未来妻子一样,要什么给什么。
许佳佳也发现,这个男子对她真的很好,随便她说什么,他都答应,要是她看上什么了,白慕生就会给她买,要是她稍微有点异样,这个男子就很紧张。
可是许佳佳并没有产生爱的感觉,在她这样的年纪,想的是走遍天下,没想过要跟谁结婚,还生孩子,那不是许佳佳目前乐意的。她只是喜欢这个男子的体贴周到,觉得作为好朋友相处,是很舒服的,但是再进一步,她不想。
她也保持了和白慕生的距离,每次住店,她都会自己睡在一个屋,让白慕生睡另一个屋,但是他们经常一起出行,有时难免有些肢体接触,许佳佳会刻意不碰白慕生,白慕生也很安分,从不会刻意碰许佳佳。
7
二人这么保持基本的距离有一段时间了,到了神山脚下时,许佳佳看到了紫云阁的招牌,对白慕生说:“你说,我怎么才能学到秘术呢?要我入阁我可不干,我喜欢自由,你帮我想个办法,好不好?”
白慕生点点头,说:“我想好了,我会找那个秘术师,和她交换我的武功秘籍,这样的话,应该有机会,不用入阁学秘术。”
“真的吗?”许佳佳眼睛发亮,看着白慕生,她觉得这个男子有些掏心掏肺,她也知道自己还不想成亲,可是如果答应这个方法的话,好像欠了一个大人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还了。
她撅嘴说:“白慕生,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我不能跟你回去成亲的,你这么帮我,我很有压力,我自己想办法吧,谢谢你。”
白慕生心很痛,他没有感受过心痛,因为没人让他失恋过,可是许佳佳说不回去和他成亲,刺到了他,他觉得很难过,就像被人拿刺扎入心脏,心脏收缩,却弹不回去了。
他有些眼湿,有些呼吸不畅,所以他坐了下来运功,想把这心痛给疗愈好,但是他发现,无论他怎么运功,心还是痛,好不了的那种。
8
许佳佳看白慕生这样,有些担心,她靠近白慕生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说,我来帮你。”
白慕生看着许佳佳,眼睛湿湿地看着她,把许佳佳看得更着急了,许佳佳说:“你告诉我呀,我肯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白慕生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他说:“佳佳,我爱你,你可以感觉到吧,我心里很痛,你说不和我成亲,我很痛,你有办法吗?”
许佳佳第一次被一个男子这样对待,她还不懂爱是什么,她想的是到处玩耍,她还没有爱的萌发。
看着面前白慕生的眼睛,许佳佳心里也很难过,她不是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的,她感觉到揪心,好像被人把心拎起来拧住,心扭着放不开一样。
她摸摸自己的心,说:“你这么说,我觉得好难过,阿爸告诉我,如果我喜欢的话,我怎样都行,我总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会如此,我一直都是自由自在地活着,慕生,我知道你对我是真的,但是我还不想成亲,我还很小,这个世界很大,我那么早就成亲生孩子,我不喜欢,你明白吗?”
他俩对视,看着对方眼睛深处,希望看到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俩沉默,不再言语,只是坐在一起,离得很近,却不接片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