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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名为白慕生,今天二十,从小被父亲悉心栽培,当作接班人培养。他们村一直以来,都是父教子承,所以白慕生学了很多一般孩子不会学的本领。
父亲从他小时,就教他兵法、建造和戍防,还教他经营之道、桑种之要。他比别家孩子懂得多得多,但也很辛苦,别人在玩耍的时候,他永远在学,不是跟着父亲考察,就是被父亲安排功课考试,从来没闲下来过。
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但也给他很大的精神压力,所以他从小不敢懈怠,哪怕看着其他小朋友玩得开心,他也不敢上前,担心耽误了功课,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白慕生心里渴望自由,但是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子,如果他不接父亲的班,父亲该难过得很,他这么想着,从来没有提出过,要去玩耍,一直都按照父亲的安排,好好学习将来族长需要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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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离开家,跑去找许佳佳,是第一次离开父亲,为了真心所愿而做一件事。走之前,父亲叮嘱他,不要做危险的事,不要做令他们家蒙羞的事,“你大了,可以自己选择了”,父亲说着,齁着背回了屋。
他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父亲老了,等着他回来接班,等着他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他是父亲的希望,他不得不好好地做好一切他可以做的。
但是这一次,他想为了自己做一件事,哪怕就一次,真正为自己活一次。这次以后,他还是会回去好好给父亲做儿子,好好继承家业,好好按照父亲的安排活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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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生跟着许佳佳进了山谷,把河里的事儿告诉了许婷婷,许婷婷考虑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那河里到底是什么怪物,敢伤我妹妹,我让它们好好记住我们是谁。”
说着,许婷婷把随从叫来,吩咐下去,准备了不少玩意儿,有金钩爪、链条、药粉、渔网,还有二十个人,一起出发。
大家行到金河岸,抛了一些羊进河,没一会儿功夫,羊就突然被一股力拉入深处,许婷婷将提前备好的药粉撒入水中,又把渔网令人抛入水中,然后静静地等着。
几分钟以后,水面浮起几个蓝色的东西,看起来不规整,长着八条脚、三只眼睛,尾巴长长的。许婷婷吩咐仆人收了渔网,把这几个怪物拉上岸,仔细察看。
她发现,这些怪物不像活物,像死了一样,于是她翻开这些怪物的嘴,发现怪物们没有牙,倒是有一排钩子一样的锯齿状坚硬物,立在口腔中间。
她看了看这些怪物的身体,然后说:“是勾萦,它们一般来说,不会在河里,怎么会跑到这金河定居呢?你~”她指着白慕生说,“你不是跟金河镇的河神熟吗?你去打听打听吧。”
白慕生说:“我有名字的,我是白慕生,金河镇的河神只说这几个怪物不是他弄的,没说其他的。”
许婷婷说:“那么白先生,去打听打听好吗?我们把它们抓了上来,要是不搞清楚背后的故事,以后有隐患。”
白慕生看了许婷婷一眼,拉着许佳佳往金河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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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各自上了一匹马,很快就到了金河镇。
这是一个人口不足2万的小镇,常年以金河为生,镇上的人要么是渔夫,要么是鱼贩,要么就是鱼制品加工者,常年有各路商客来这里买鱼,所以镇上时不时的有一些外来者。
当地人做生意会用以物易物的形式做,他们用鱼换各种生活所需,鱼就是他们的钱。
有鱼的人生活不愁,鱼多的人,应有尽有,没鱼的人,都围在金河码头那里,等着捕捞上来鱼以后,趁机找鱼老板讨一些质量不好的鱼。
所以金河镇的鱼老大,就是他们那里的镇长。鱼老大不过20来岁,却经营着镇上最大的鱼行,贩卖所有金河能捕捞到的鱼,也有自己的船队下河捕捞。鱼老大的生意车水马龙,各路人马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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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佳佳他们到金河镇时,看到了鱼老大刚捕捞上一船的鱼,好多没鱼的人等在旁边,等鱼老大把好的、上乘的鱼卖了以后,剩下的小鱼会分给他们。他们一边感谢着,一边又说着鱼老大的坏话,一边拿着鱼老大给的鱼,一边私下说,鱼老大不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是捡来的。
听到这话的时候,许佳佳和白慕生留心了,随便找了一个没鱼的人,问:“谁跟你说,鱼老大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那人说:“这镇上的人都知道,还需要谁说吗?他是八岁那年才到的金河镇,他们家里当时发生了事故,只活了他一个,他父亲,养父啦,看他可怜,收他做了儿子,这镇上的人都知道。”说着这话的时候,那人一边瘪嘴,一边斜眼儿看着鱼老大。
许佳佳听了,不作声,拉了拉白慕生的袖子,示意他走,白慕生看了许佳佳一眼,告辞离开。他俩一边观察金河镇,一边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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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客栈的老板娘是一个40多岁的妇人,脸堂发亮,尤有风韵,招呼着来往的客人,妥帖得宜。许佳佳要了一间双人间套房,扮作夫妇俩入住,她睡里屋,白慕生睡厅堂。
二人进了屋内,小声说道,“这金河镇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许佳佳对着白慕生说:“你看,随便一个客栈老板娘,不是凡人。”
白慕生被许佳佳拉着,闻着许佳佳身上的气味,笑溢了出来,说道:“这老板娘有功夫,看起来功夫不浅,而且她有一种不同的气味,只有常年在山里生活的人,才会有这种树木的气味。而且她那种树很少见,是母树,一片森林里,只有一棵母树。她身上的气味应该是跟母树交集很深才有的。”
许佳佳听了,回给白慕生一个柔情的笑,说道:“是呢,一般女孩子家都是喜欢情爱脂粉,这成天生活在树林里,还有很好的功夫,你猜她是什么人?”
白慕生看到了许佳佳的笑,心里很甜,他靠近许佳佳,贴着许佳佳说:“我觉得是之前传说中的圣女族,他们都是年少就一身好功夫,自己住在树林里,不和外人来往,不知道这老板娘怎么跑来做客栈了,她那一身功夫,就算是做圣人近侍,也足够了,这金河镇只是个小镇,一个客栈能发挥她吗,一定有原因。”
许佳佳被白慕生贴得这么近,一点儿也不躲闪,她看着白慕生的眼睛,凝视他,到白慕生先后退了,许佳佳才说:“我们再出去看看,那5个怪物被投进河里,是被人设计过吧,如果这镇上有人想做点儿什么,应该会和鱼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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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生很喜欢许佳佳,当年他被退婚时,很恼怒,毕竟他从小那么优秀,样样精通,娶个隔壁村的族长女儿,是门当户对的事,竟然被那小丫头找了个理由,说什么“天降蓝星,寓意不可结亲,否则水土崩坏,便是担不起的罪过”。
当时白慕生很生气,觉得他学了这么多,就是没学天象,偏偏这小姑娘找了个天象作为理由,自己不懂天象,反驳不了,让家族蒙羞,所以,那时起,他就开始关注许佳佳了。
他收集许佳佳的信息,事无巨细,发现这个小姑娘当年10岁而已,竟然一身好本事:
不但有功夫,还会做机关,一手器物本事,在他们村无人能比,居然还会做阵法,也不知跟谁学的,总是把路过的人绕迷了道,他父亲没少帮她道歉,却也管不了她。
这小姑娘的性格很开朗,嘴也甜,他们家里都宠着她,什么好的都给她留着。村里的人提起她,都说这孩子聪明,将来指不定会成为女族长,他父亲听了很是自豪,觉得自己有了超越自己的后代,家门之兴。
白慕生那时起,不生气了,这样的女孩儿不常见,应该说,从没见过。托人打听回来的消息会让白慕生高兴好一阵,她又闯了什么祸,折腾了什么人,做了什么坏事,调了什么皮,白慕生都很愿意知道。
对他来说,许佳佳这样的女孩子,刚好就是他想成为的样子,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出色又不被限制,也能令父亲自豪。
他没能实现的,许佳佳都做到了。他对许佳佳的感情从那时起萌发,到如今八年了,许佳佳就是他梦想的实现者,他一定会保护许佳佳,保护活出自己梦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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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许佳佳这么说时,白慕生很快赞同,跟着许佳佳出了客栈,往码头方向去了。
他们看到一队人,穿着很显眼的红色衣衫,正步走在金河镇的主街上,招摇过市。领头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书生,二十上下,眉目飞扬,星眸暖意,正在和身后的兄弟打趣道:“你们可知道,我们镇上来了一对璧人,男的俊逸,女的美丽,住进了前面的客栈里,哥儿几个要不要去看看,要是觉得那美人儿好看,咱们就把那男的用计撂倒,把女的接回家去做婆娘,哥儿几个意下如何?”
他后面的人都说好,正打算现在就去客栈,迎面遇到了许佳佳和白慕生,他们上下打量了起来,哄笑道:“诶~~这不就是咱们镇上刚来的璧人吗,哥几个看看,这美人儿模样可好?身段可好?要是钟意,咱们就收了。”
他们正在笑着的功夫,许佳佳当头给了那书生一腿,立时把他踢飞了,书生摔得好难看,门牙都掉了,一脸的血,呀哟半天起不来,他后面几个兄弟愣了,很快就跑了。
本来许佳佳脾气也不是软的,遇到这言辞不敬的,给他一腿正是痛快。白慕生看着笑,她知道许佳佳不是受欺负的人,这种小小的流氓地痞,都不需要他帮忙,许佳佳一个能打10个,要不他们村也不会派她去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