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钱从何来

“娘,孩儿让您担心啦,我这几天在外面都挺好的,这不,我今个儿专门回家来看您和爹。”

走进敞开着院门,王浩看到一位穿着破衣烂衫的中年妇人,从破旧不堪的房子里出来,便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主动关切道。

听到王浩叫她“娘”,顿时,就让这位中年妇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紧接着,就把浑浊的目光投射向了跟在王浩身后的曾大牛。

这个时候,曾大牛冲上前去,伸出他那粗壮的打手,先是拍了一下王浩的肩膀,随后,站定在那位中年妇人旁侧,非常顺手地挽起了中年妇人的胳膊。

紧接着,曾大牛用略感无奈的口吻,提醒道:“浩哥,这是俺娘,不是你娘。”

待曾大牛话音刚落,顿时,就让王浩面露尴尬,用疑惑不解地口吻轻声问道:“那俺娘呢?”

“在窝里的床上躺着呢!”曾大牛和增大牛他娘,不约而同地回答道。

到了两丈开外的破屋子里面,进入到里间卧室,王浩果然看到躺在床上的一位中年妇人,只是,这位中年妇人看起来有些苍老。

见到有人进来,原本躺在床上的这位看起来有些苍老的中年妇人,缓缓地爬起来,见到王浩进来以后,原本黯淡的目光,突然一下子就变得明亮起来。

“浩儿,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你都跑到哪儿去了,把你爹和我都担心死了。”卧病在床的中年妇人,一把抓住坐在床沿上的王浩,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跟随着王浩一起走进来的曾大牛他娘,也走到了床前,对王浩他娘(杨氏)安抚了一番道:“大妹子,浩儿平安归来就好,你看他红光满面,在外面恐怕也没有怎么吃苦,你就别在担心他啦。现在呢,你得把自己的身子养好,遵照郎中的吩咐按时吃药才是。”

当曾大牛他娘把话说完,躺在床上的杨氏先是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赶紧对王浩吩咐道:“浩儿,在你离家的这几日,都是你曾大娘替我抓药,赶紧谢谢你曾大娘。”

端坐在床沿上的王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站起身来,冲着站在床前的刘氏深鞠一躬,感谢了一番道:“曾大娘,这几天我不在家,多亏了你照顾我娘,侄儿打心眼里感谢您。”

曾大娘赶紧摆了摆手,面带着微笑推脱道:“浩儿,这是哪里的话儿,咱们两家是巷子对过的邻居,你爹和大牛他爹又是把兄弟,你跟大牛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哥们儿,我跟你娘亲如姐妹,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两家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待在近前的曾大牛,也憨笑着说道:“俺娘说的对极了,婶子,浩哥儿,你们母子俩这么说可就真的见怪啦,咱们两家虽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俺娘不就是帮婶子抓了几天的药么,举手之劳而已,不足挂齿。”

坐起身来的王浩,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了什么,他随即对躺在床上的杨氏,用好奇的口吻问询道:“娘,怎么没有看见俺爹呢?”

杨氏先是叹了一口气,用带着幽怨的口吻,回答道:“别提了,还不是你这几日没有回家,你爹都把码头搬运的活儿都撂下不干了,这几日几乎都早出晚归找寻你的下落。今个儿一大早,你爹就又出去找寻你的下落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估计你爹到了傍晚才能回来。”

把话说到这里,杨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随即对王浩吩咐了一番道:“浩儿,现在估摸着已过午时,你曾大娘,今个儿一大早就忙着跑了老远去帮我抓药,还有你大牛兄弟,今个儿天亮就和你爹兵分两路出去找寻你,他们母子俩还没有早食。还有,这几日托你曾大娘抓药的钱都还没有给。

“在我身后的床头柜里面,还有我和你爹攒下来的一两多碎银子,你全部都拿出来,去给你曾大娘和大牛兄弟,出了巷口的肉铺买些吃食,再把这几日的药钱给你曾大娘。”

虽然,北宋初期,人们依然遵循着一日两餐制,分为辰时的早食和申时的夕食,这也由当时的人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习惯所致。

但是,随着北宋建立之后,作为都城的汴梁城内取消了坊里的限制,大街小巷都可以开店铺做买卖,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再加上,又取消了宵禁。

此时正值开宝八年三月间,北宋疆域已经基本平定,汴梁经济也繁荣发达,皇室和达官贵人,都已经开始了一日四餐,除了早食和夕食之外,还有午时光景的午食,以及晚上子时的夜宵。

对于生活在汴梁城中下阶层的人们来说,基本上还是遵照一日两餐制,无论是王浩家还是曾大牛家,放眼在汴梁城都应该算是穷苦人家。

当杨氏提到钱,王浩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他身上还揣着从桑家瓦子预支的十两碎银子,来不多想,他当即就拿了出来,放在了杨氏的面前。

“娘,用不着你和俺爹攒下来的辛苦钱。喏,这几日,我在外面非但没有饿到肚子,还赚取了十两银子呢。等下我就去外面买些吃食,剩下的银钱都交给娘您给孩儿攒着。”王浩掏出来揣在身上的十两碎银子之后,用带着几分兴奋的口吻说道。

看到王浩的手上突然冒出来十两白花花的碎银子,顿时就把坐卧在床上的杨氏,以及站在床前的曾大牛和刘氏都给惊住了。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因为王浩虽说读过几年私塾,也喜欢舞文弄墨,给一些瓦子撰写词曲,收入却很微薄,实在是让他们三个人难以想象,离家几日不见的王浩,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赚取十两的银钱。

对于他们这些生活在汴梁城内的穷苦百姓来说,这十两银子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要是省着点钱花,一年到头的吃喝就有了保障。

“浩儿(浩哥儿),这十两的银钱,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该不会去在外面偷(抢)来的吧?”杨氏和刘氏,以及曾大牛,他们三个人在愣神了片刻的功夫后,异口同声地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