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先让我哭一哭
- 系统之农门长姐不想种田
- 路边的老猫
- 4006字
- 2020-06-10 09:40:22
“唉,我还是死一死算了。”
躺在土坡上的少女发出一声怨叹,然后扁嘴低声哭了起来。
天是那么的蓝,缀着几朵白云,偶尔有雀鸟飞过,在空中飞过一道痕迹,飞入不远处的山林之中。林中草木茂盛,高高低低的树木绿得发亮,越往山林深处绿意越浓。离村子近的地方有几块如她现在躺着的一样的黄土坡,不知当初开垦出来是用来种的还是建房的,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最终却荒废了重新被杂草侵占。
记忆里这片林子比较荒,再往上又特别陡峭,村民进山都不会往这边走。也是因为这一带少有人来,汪大兰才会躺在这里哭几场发泄情绪。
五天前,她从床上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成了汪大兰,她拥有汪大兰的记忆和身体,可是,她真的一点也不想要。
五天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几次,一想到自己前世的好日子还有今后将面对的生活,她就悲中从中难以断绝。
她明明记得自己坐在电脑前面玩游戏来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她是死了吗?为什么她好好的会死?这里又是哪里,这也不是她玩的那个欧氏贵族风少女游戏呀,不然她说不定还能高兴一下,哪怕是成为里面的反派也没关系。
前世?也不知能不能算作前世,作为一个有房有存款的宅家族,她的日子不要过得太舒服。可叹天降横祸,她七位数的资产和闲适的生活转眼成空,未看完的剧成了终生遗憾,还有正在路上新口味饮料还有新老公代言的护肤品和附赠的他的签名海报……
一想到这些,她刚醒来的时候就哭了一场,还把她家的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给吓着了。
是的,她现在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双亡,家无积蓄,一家五口如今都在饿死的边缘徘徊,原主估计就是又累又饿才会过世的。
早知道死?那天就点份烧烤当宵夜了,一想到这个她又哭了一场。那次她是偷偷哭的,不过还是被四个孩子发现了,于是,她开始到没人的地方哭。
她也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可是问题太多她根本没法解决好不好!一想到现实她就只想先哭一哭,把解决问题的事放一边去。
要是有人这会儿经过,定然认得躺在山坡上哭鼻子的少女是山脚下北坡村汪二柱家的大闺女。
北坡村并不是什么大村,村子里统共二十几户人家,从汪大兰现在躺着的山坡向下望去,便能看到靠山零星而建大大小小的二十几间屋院,几乎都是盖着茅草顶的黄泥房,唯一一间盖着瓦片的院落是村长家的,汪二柱家就建在村长家不远的一处山坡下。
汪二柱家在村子里也算不得什么殷实人家。北坡村二十几户人家都算上,都没有一户是真正的殷实人家。
汪二柱他爷是逃难到了北坡村,定居下来后娶了村里一个老猎户的独女。他到老都盼着家里的婆娘能多生几个儿子,可惜到死他都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汪二柱他爹,好在他还有两个孙子,死的时候也算没了遗憾。二柱他娘在汪大柱和汪二柱两兄弟中间还有生过一个女娃,可惜没能养住。
到了汪二柱这一代,家里的孩子就多了,他有三个儿子,他大哥以前有两个儿子。他爹以前还说要是他爷能多活十来年看到家里人丁兴旺的样子不定有多高兴。
只是孩子生得多,日子不一定就过得好,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汪二柱家三个儿子,上下又还有一个女儿,要养这一大家子里的人可不容易。
汪二柱夫妇知道只靠地里的收成养不了这么多孩子,便跟附近几个村的村民结伴去隔壁镇打短工,几年下来都没事,偏今年遇着事故。他们给一个富户种地时遇上了山体滑体,夫妇俩和其他几个短工都被埋了,造成四死五伤,其中亡故的四人中就有汪二柱夫妇俩。
主家倒也赔了些银钱,可是这钱在安葬了夫妇俩后便剩下不多了,汪大兰心知不能这样坐吃山空,想要把地里的庄稼打理好,还得节省家里的开支。
以前她爹娘在外打短工的日子,本也是她带着弟弟做地里的活,但是到了最忙的时候爹娘至少会回来一起干,不像现在全得她一个人来。她最大的弟弟大山也才九岁,下面几个分别是七岁五岁和四岁,更不顶事。她每每想到这个就发愁,加上家里的存粮也不多了,她便一直省着吃,让本就瘦弱的她越发虚了。
那天,她忙完早上的活正打算回家,正想着下午要不要去山上拾柴挖野菜,眼前却一阵发黑倒在了路上,把跟在她后面的大山和双山吓了一跳。
家里没了父母,几个小的这些个月本就担心,现在连长姐也倒了,他们更是不知所措,还是同村的人帮着他们把汪大兰扶回去的。
汪大兰当时勉强还有口气,几个小的还给她去请了村里的大夫抓了一副药。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在他们出去煎药那会儿,汪大兰已经死过一回了。
现在的汪大兰也很想再死一回,像她这样从小在城里长大,也就参加活动的时候跟田地打过几次交道的人,让她带着弟弟妹妹种地?她怎么想就只能哭。
可是光吃不干活让家里未满十岁的弟弟妹妹养她,她的良心也是会痛的。
要是换成他们到穿越到现代就好了,凭她的存款,她养活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是在只求温饱不求什么一流的生活品质的前提下。可是现在是在古代,哪怕她脑子里关于如何劳作的记忆都在,她也不觉得自己能靠种地养活一家子。
就拿今天来说,早上她还是想振作一下去地上帮忙的,哪怕她几个弟弟早早都说了让她躺着不许她去,但最后一刻她却是被现实劝退的。
今天地里的活重头戏是施肥,农家肥的原料就不用多说了,汪大兰以为自己有了原主的记忆应该能轻易上手,再说了,家里的原始茅坑,她也已经适应了。可是在离肥料的原料还有两米远的距离时,她便主动放弃,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力也泄得一干二净。
她越想越憋闷,就偷偷跑来山上哭了。
呜~这日子可怎么过~
她感觉自己就像某个表情包上的小人一样,人躺在地上胸口插个搋子,哭流满面。可是古代没有搋子,她只能持续心塞~
“嘀!系统提醒:今日劳动值——零!”
嘀,嘀,嘀你妹,汪大兰在心里骂了一句,从她醒来过不久,她的脑子里好像就多了一个系统,每天傍晚如果她没有劳动都要出现嘀一下刷存在感催她劳动。她身体还没有好呢,还有没有点人权了?
她也是看过几本系统穿越文的人,一开始系统在她脑中忽然点亮时她还挺得意,想想她的存款和房子换一个金手指勉强也划得来。结果这哪里是金手指,简直是地雷,每天就让她劳动,要是一天不动,就会电她。
就拿她刚醒过来那会儿来说,别说劳动了,她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脑子里又是莫名翻涌的记忆又是一个陌生的系统,她哪里有空劳动,系统却一点也不人性地电了她。她还就跟它犟上了,第二天她还就是躺了一天不劳动,结果就是再次被电,电力还增强了。
第三天……她觉得人也不能总躺着,总算是挣扎着起来打扫了一下院了,换得一点劳动值,才没有再挨电。
今天她本来是打算帮忙干点农活的,这不是被熏退了吗,看来她还得靠打扫院子换劳动值,问题是劳动值积累下来也没有什么用。
她躺着的这两天没少去翻脑中的系统,说是系统其实就是个系统商城,现在所有东西都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还没有解锁,需要她的劳动值积累到十升级到第一级才能解锁一个。
后面也是一样,每升一级解锁一个。
系统商城里的东西大概分为三样:第一类也是最多的一类就是种子,像她这样把所有绿色蔬菜统称为青菜的人也分不清只有一个轮廓连名字也还是“???”的菜是个什么菜,她总觉得没什么用;第二类就是辅助类,从轮廓上看像是药瓶,估计是杀虫剂之类的;第三类是特殊物品,无法判断是什么,还得她升到十级才能解锁第一个特殊物品,升到一百级解锁第二个,升到一千级解锁第三个。
汪大兰默默算了一下,如果每天能积累的劳动值是一,升到第一级就得十天,升到第二级——照她玩游戏的经验,估计再累积十点劳动值是不够的,可能得加倍,那就要一个月……反正要想升到十级怎么也得一年,升到一百级大概要几十年,至于一千级,有生之年她是升不到的。
从轮廓判断,第三个特殊物品似乎是个药瓶,极有可能是什么万灵药之类的。
她需要万灵药吗?她当然是需要的,就是自己用不上留着卖钱也好,可是理智地考虑一下,她觉得世界就算没有万灵药也是能运转的,所以就算弄不来,她也不必太遗憾。再说了,解锁也就是解锁,并不是一解锁就给她了,根据系统说明这些东西还得用劳动值换。
消耗的劳动值不会影响等级,可是她难道中间就什么东西都不买?她也是玩过类似超难玩的游戏的,估计要想买一千级才解锁的东西,她得达到二千级才能存够劳动值。
很好!再见!
所以现在这个系统,除了让她看一下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和农历,其他什么用也没有。
问题是将来种子解锁之后她还得种呀,要是直接能换成钱或者食物,她说不定还努力一下。她都不确定换出来的种子种下去在收获之前自己是不是又会累死或者饿死,反正都是个死,她还不如趁早。
她看她挑的这个山坡就挺好,闭着眼睛一滚,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女子。想是这么想,她依旧躺着哭几声,一动也没敢动。这才活过来几天,怎么也得看看古人是怎么生活的,就这么死了就真的太莫名其妙了,她也做不出轻易自杀的事来。
可是一想到就这么认命活下去,她真觉得会很累,再想想自己财产和父母,眼泪又开始不要钱地流。
她绝对不是个爱哭的,哪怕看一部虐剧能哭上好几天,但是她很少为自己遇到的困难而哭,也有可能是她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读书的时候,哪怕升学的时候苦了一点,但是她也没觉得有苦到需要她哭的时候,倒是毕业那天她哭了很久。考上目标大学,毕业后顺利就业,然后被现实劝退成了死宅。
哪怕出社会时她觉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这个她本来向往的金融业对她这样没有感受过太多社会压力的人来说颇为吃力,尤其是看到有同事背锅闹自杀、有同事过劳死之后。
她从职场逃避了,也是因为家里给了她底气,父母的公司转了一手,不知怎么就资产暴涨了。父母对她这个独生女也放心,把家里的钱交给她一半让她打理,每年靠股票赚来的钱就够她开销的,更何况他们在很早的时候就买下好几套房子,她还有房租可以拿。
多好的日子呀,基本算得上人生赢家了吧。可是现在……如果她是因为死了才成为汪大兰,父母知道怎么把她某宝上的钱拿出来吗?
不行,她又想哭了。
吸了吸鼻子,她又哭了几声,倒没有发觉有人正站在她后面的林子里。
这不是汪二家的女儿吗?她怎么又过来这里哭,她父母的坟地也不在这里呀?她一直这么躺着,他都不好下山了,树丛后面的男子有些嫌弃地皱着眉,脸上一道斜向划过整脸的伤疤显得有些凶恶。他就这么无奈地站着,等着汪大兰哭完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