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湖,湖中的一座岛上
“月儿,为了我们的孩子,再坚持一下。”一位相貌英俊,黑发中一缕缕白发的年轻男子跪在床边,握着妻子的手。
看着妻子忍着痛苦用力的表情,他紧皱的眉头仿佛也在和妻子一同用力。
“嗯~”洛月忍着剧烈的痛意,痛苦的呻吟从紧闭的牙关中传出。
协助她生产的稳婆身着素净长袍,两根白缎扎住袖口,留下不少岁月痕迹的脸看起来风韵犹存。
稳婆的脸色很是淡定,但看向洛月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宠溺与心疼。
她一边双手托住已经露出的婴儿的头,一边指导着洛月调整呼吸,继续用力。
感觉剧烈的痛疼稍微有些减弱的洛月趁此机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云飔飏突然感觉妻子的手紧紧攥住他的手,他的心也仿佛被紧紧攥住。
随着一声沉重的鼻息,洛月因太过用力而指尖有些发白的手也放松下来,身体凝聚的力量也随着这一声鼻息而散去。
“恭喜二位,喜得贵子。”协助生产的稳婆剪断脐带后将婴儿抱起,声音中略带惊喜地说道。
云飔飏从地上起身,从稳婆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儿子,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
稳婆在将婴儿递给云飔飏后,便又回到床上从洛月体内取出剩余的脐带和胎盘。
有过生产经验的洛月这一次没有那紧张,也没有如第一次那样生产完直接晕了过去。
总的来说,这次的生产已经相当顺利了。
但生孩子毕竟是每个母亲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她此时的气息仍有些不均匀,声音因分娩时痛苦地喊叫而有些沙哑。
柔顺的黑发有些散乱地被汗水粘在她有些苍白却绝美的脸蛋上。
洛月忍着生产后强烈的倦意,说道。
“夫君,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
却见此时云飔飏眉头一皱,抱着儿子凑到妻子和稳婆身边,问道:“霜姨,孩子嘴里含的是什么?”
洛月和稳婆同时看向这位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只见他的嘴中衔着一块扁扁的玉石。
霜姨轻轻地掰开小婴儿的嘴唇,将扁扁的玉石从空空如也的牙龈之间取出。
这块玉石厚两到三毫米,边缘的曲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半圆形的曲线,另一部分则是有些蜿蜒、没什么规律的曲线。像是一块完整的圆饼形玉石被分成了两半。
被拿走口中所衔玉石的小婴儿啼哭起来。
接过霜姨递过来的那块玉石,云飔飏观察了一下,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便将之放到小婴儿虽然手指弯曲,却没有攥成拳的小手上。
白白嫩嫩的小手在拿到玉石后微微攥紧,也停止了哭泣,嘴角微微上扬,像是露出了微笑。
看着儿子白嫩带着微笑的小脸,洛月带着疲惫的双眸也安心地闭上,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
云飔飏看着呼吸均匀,很快入眠的妻子微微一笑。捋了捋妻子额前的发丝,在她光洁的额头轻轻一吻。
此时,妻子看着儿子,丈夫看着妻子,三人都温柔地笑着。
窗外的月牙也似乎是在微笑,温柔地将月光铺洒在一家三口洋溢着幸福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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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山脉,袅烟城
城主府附近一座豪华的宅邸内,一位有些瘦弱的婴儿也顺利出生了。他瘦小的身躯却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仿佛是在向这个世界宣告着他的到来。
虽然眼睛还没睁开,但小脸上的表情充满活力。
但他的母亲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下的床单被鲜血浸透。
为她擦拭身体的稳婆见状身体一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到鼻下,仿佛触电了一般呆坐在床上。
门外焦急等待的一群人听到小孩的哭声后都冲了进来。
冲在最前方,一名年龄看起来有些大的男子进门后看见浸满鲜血的床单和呆坐在床上的稳婆,心里骤然一紧。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床前,不顾床上的血液,跪在妻子身旁。看着她已经没有了起伏的胸口,嘴巴微张,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把脸埋在妻子的身上,感受着失去心跳的胸膛,久久不能起身。
而随男子一同进门的众人也默默地退出房间,沉默的在门外等待着。
悲伤的氛围将每一个人包裹,裹挟得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天气十分晴朗,明媚的太阳此时却显得有些让人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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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城,云家
一间摆放着许多黑色牌子的大堂内,刻着着云飔飏三个字的牌子微微闪烁,吸引了管理这间大堂的老者的注意。
这位身穿布衣的老者望着闪烁的牌子,拿出传音玉简。
几分钟后,几位同样年纪不小的老者聚集在大堂内。
他们显然已经在传音玉简中了解过情况了,都望着布衣老者,等待着他开口。
看着云飔飏牌子的布衣老者转过身,说道。
“诸位,那位宣称与我们云家断绝关系的混小子和当年被洛神仙子带走的丫头又在外面有了后代,还是男孩儿,你们认为要如何处置?”
“这个孩子,又在外面跟纯血族人诞下后代。上次他们的女儿就没有按规矩留在云家,云月那个丫头仗着洛神族的势力在我们云家大闹一场,把孩子带回了洛神族,真是胆大妄为。云旋那个丫头已经够闹腾了,没想到她的女儿更让人头疼。”一位鹤发老妪说道。
“她也是仗着洛神族的规矩,洛神族后代中女孩必须留在洛神族。我们也不能坏了洛神族的规矩,但这次她的后代是男孩儿,洛神族可没理由护着她。洛神仙子虽然护短,但也要守规矩。况且我们云家也不是泥捏的。”颧骨突出的老者说道。
“我们云家忌惮她洛神族,是忌惮她的联姻势力。若是此次再来阻拦,怕不是欺我云家无人?老夫这把老骨头倒要会会这传说中的洛神族。”眉毛浓密,胡须杂乱的老者说道。
听一众长老说罢,布衣老者伸出手,将刻有云飔飏名字的牌子隔空吸摄到手中,扔给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说道。
“我们云家虽不讲究子债父偿,也不讲什么父子亲情。但你是飔飏的生父,无论是作为父亲还是云家执法队执事,都应该让你去亲手了结这件事。
如果你这次再出差错,你就和这逆子一起去雷池禁闭吧。”
说罢,布衣老者将牌子扔给中年男子。随后说道。
“诸位,这次找你们来不只是因为这逆子的事。最近王朝发生不少变故,局势风起云涌,事关家族未来,正好趁此机会开一次长老会议。”
中年男子接到牌子后没有言语,对着长老们微微鞠躬便离开了大堂,并没有听到后续会议的内容。
离开大堂,中年男子看着手中的牌子,眼神中充满复杂的情绪。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牌子上的名字,嘴唇微动,自言自语道。
“飔飏,别怪为父。我也不想拆散你跟月儿和孩子。
但你们坏了家族规矩,没人能逃过家族的惩罚。”
中年男子抬起头,仰起脸,双眼紧闭,拿着牌子的双手微微颤抖。
似是在回忆那份有些遥远的记忆。
那份同样痛苦,却无能为力的过去。
但他很快又睁开眼,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骤然变得坚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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