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正刚才听了一阵训话,大概猜测到了队员们的遭遇,他们不仅要替眼前这王八蛋打仗,还要每天被虐待,甚至连饭都吃不饱。
短短七八天,一组损失七十多人。
这货谁批准进的一组?隔壁老王去了哪里?
不管眼前这货是谁派来的,有多大后台,张松正上去就是一脚,夺过他手中的皮鞭顺手就是三鞭子,每一鞭子都用尽全力,丝毫没有留情。
“我的兵是你打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张松正怒喝了一声,然后向刚才那训斥之人望去。
无缘无故被挨了三鞭子的王宝生立即爬了起来,眼神中全是怒火,自己一个上尉竟然被一个中尉打了三鞭子,说出去都丢人,大声道:“哪里来的杂碎,给我绑了!”
他的命令一出来本以为立马会有人执行,可在场之人无一人行动,谁知这货竟然恼羞成怒,企图再打前方的队员,结果皮鞭子又飞了过来,将他抽倒在地。
长官被打下属一般会去扶起,哪怕是装模作样。
可这货落地,一组的人压根没有搭理,眼神中尽是痛快,巴不连得张松正再来两鞭子,可见这人坏到了何种程度。
全民公敌!
“你小子敢殴打长官,老子毙了你!”王宝生拿出手枪、打开保险、扣动扳机企图一枪朝张松正射过来,谁知马达枪托一顶,直接将他击倒在地。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谁才是长官!”马达也看不下去,重重的踢了他几脚,这王宝生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只见张松正走进队伍,细心的为每一个战士整理好军装,所有人都泪眼婆娑,似乎这十几天受了不少的苦。
终于一位小战士忍不住说道:“组长,这几日我们过得好苦啊!
老王死了、牛胖死了........”
这位小战士一口气念出了五十多个人的名字,这些人都是已经牺牲的烈士。
这些人之所以战死怕是和眼前这位王宝生有这莫大关系。
在没有调查清楚真实情况之前,张松正不会动这王宝生,但如果他的人是因为王宝生而死,那这王宝生也得为死去的兄弟们抵命,这是他当初给一组定下的规矩。
张松正逼上去两步,眼中尽是杀戮,别说是王宝生,就是旁边的队员都有些害怕,他们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组长如此生气。
王宝生下意识的退了两步,连忙告诉他是马天宇亲自任命的副组长,想要张松正给他几分薄面。
你的面子很值钱吗?还是马天宇的面子很值钱?
张松正正愁没逮到机会给马天宇一个教训,这一回机会送到了他面前。
既然是马天宇的亲信,这王宝生做的这些事情说明马天宇是默许的,这老小子有点狠,难道特务处一组不是他的兵?
张松正去了对岸,一组的弟兄们便成了没有爹娘的孩子,这没有爹娘的孩子免不了被外人欺负,可马天宇的做法是简单的欺负人吗?
张松正算是看出来了,马天宇这老小子是想把一组除名,到时候他一回来成了光杆司令,随便给他安排一个有军衔无实权的职位,他也就闹不起什么风浪了。
马天宇对一组还真是关照有加啊!
“王宝生,你是副组长,我是组长,尽管你的军衔比我高,但按照组织原则,我还是可以处理你!
甚至......毙了你!
别指望那那马天宇会救你,我一组想要锄奸,他救不了你!
你如果是个聪明人,交代出一切,我或许会放过你,我只给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不交代问题,凌迟处死!
来人,带下去!”
一组欢呼雀跃,但还是有几人没有鼓掌也没有表情,说明这小子还在自己的队伍里安排了亲信,但这些雕虫小技在张松正面前,闹不出什么大风浪。
张松正安排马达严守营房,特殊时期但凡有不打报告私自出营房者,杀无赦!
王宝生的亲信不能跑,跑了王宝生的口中便说不出东西了。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王宝生此刻如腌了的茄子,满脸尽是恐惧,这张松正的名声他早有耳闻,但今日一见,让他今生后悔。
他来到特务处五年,见过特务处对共产党实施过凌迟之刑,那三千六百刀割下去,估计来世都不想再做人。
马天宇的命令是让他带领一组做炮灰,最好是让全部队员在战场上牺牲,如此一来一组的编制便瓦解了,张松正也被架空了。
前段时间日军和国军试探性进攻密集,王宝生便主动请缨去前线杀敌,第一仗副组长老王便战死。
老王当了三天的副组长就被这小子害死,而老王一死,他这个临时的副组长变成了一组唯一的领导者。
在接下来的几次战斗中,一组的队员几乎是天天有损失,这样打下去不出半月,一组的人便会全部殉国。
张松正办公室,几位队员哭哭啼啼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张松正,张松正银牙紧咬,牙龈都压出血来。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马天宇!老子前脚一走,你后脚就弄老子!
这些......可都是你的兵,都是人命啊!”
情况已经调查清楚,马天宇的意图他也完全明白,他拾起桌上的鞭子正准备去地下室,谁知马天宇竟然亲自到了。
马达跟在马天宇身后,一脸无奈。
特务处上海站的最高领导要来视察自己下属的营地,马达即使想拦也不合道理。
这王八蛋突然来了,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见张松正拿着鞭子气冲冲的出了门,马天宇像一块狗皮膏药般贴了上来:“松正,立功而归,愚兄没有亲自迎接,还望恕罪!”
看着马天宇这副样子张松正就想吐,明明是吃人的恶魔却偏偏要装成关爱下属的救世主。
要不是托你的福,自己的一组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松正压根就不想搭理马天宇,但今日既然对方来了,他倒要看看这马天宇深夜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松正出去这几天,一组烦劳站长‘照顾’!
本来想亲自登门‘感谢’,无奈百事缠身,队员们身上又有伤痛,所以只能在张发奎将军接见我的时候利用他办公室的电话对您报了一声平安。
希望您能饶恕我不敬之罪!”
张松正装作啥事都没发生的样子,脸上写着波澜不惊四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