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电梯门嗡的打开,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而来,让峰不二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好冷......”
没有丝毫光线的洞窟里,空气冰冷至极,即使穿着优质狐皮制作的紧身衣,她还是感到皮肤有股阴冷的刺痛。
走出电梯门,从夜视镜中看去,果然和鲁邦说的那样,眼前是一个空阔巨大的冰窟,透亮光滑的地面冰层里封藏着许多扭曲怪异的生物,而高高的穹顶上则是一根根尖锐的冰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掉落下来。
在电梯门口站了片刻,确认没有附近没有任何人,她才开始漫步在空寂且巨大洞穴中,脚步声虽然微弱单调,但是却格外清晰。
越往前走,洞窟内的温度越低,峰不二子贴身的狐皮紧身衣已经失去了作用,她感觉自己像是光着身子走在冰天雪地里,流动的冰冷气流时时刻刻都在掠夺她仅存不多的热量。
“鲁邦怎么这么慢?”
即使被冻得牙关打颤,倔强的峰不二子也没有选择后退,看了一眼来时的电梯,硬着头皮走进愈发浓重的黑暗中。
走在各种被封冻,但依旧栩栩如生的狰狞生物中间,她默默从枪套里摸出了手枪,即使她知道这些生物早已死透了。
在光滑的冰面上走了一会儿,她停下了脚步。
一面山岳般巨大的冰墙阻断了她的去路,这面透明如玻璃般的坚冰向上延伸到洞穴的顶点,封死了整个洞窟,周围有过爆炸的痕迹,看来传闻很可能是真的,这真的是一堵核爆也无法摧毁的冰墙。
峰不二子拿出强光电筒,高高举起,想要照亮这面亘古不化的冰墙。
“这就是...火焰之墙......”
厚重而透明的冰墙内,许许多多鲜红细密的“血管”被定格在久远的冰层之中,这些“血管”在冰层中蜿蜒流淌,像是细密分岔的树枝,从她的视角乍一看去,还真像是一副燃烧着的火墙。
这些永恒凝滞于此的鲜红色——就是传说中古神之血。
这些跨越亘古岁月而来的神之鲜血没有被低温冻成冰晶,而是在冰墙中流动,其中有几道蜿蜒的血流从内里延伸到冰墙的表面,沿着冰墙流到地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想来这也是零号研究所被建造在此的原因——为了研究唾手可得的古神之血。
而这些鲜血爆发的源头,就在这亘古不化的坚冰内。
峰不二子把眼镜推到头顶,眨了眨眼睛,然后把脸贴近冰墙,光滑如镜的墙面上倒映出她清晰的面容。
朝里面看去,在血色线条的爆发的密集处,一只白皙的断手正空若无物地“漂浮”在坚冰中。
“难道这真的是生命女神翠丝娜的手臂?”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只断手纤细白嫩,指甲纤长漂亮,显然是来自女人。
“不过要怎么把它弄出来呢?”
无视满墙的古神之血,峰不二子眼中只有封藏在坚冰深处的神之秘宝。
“用那招试一试?”
她不想把盗宝这件事留给鲁邦来做,摊开手掌,一个微弱的光点诞生在她的手心,光点爆发的奇异温热为她驱散了浑身的寒冷。
正当她盯着冰墙内的断手,迟迟无法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平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伯爵大人,请不要白费力气了,这可是连核爆也无法撼动的古神坚冰,您的超能力又有什么作用呢?”
“是福克!”
突如其来的来客让峰不二子大惊失色,为了吸引来人的注意力,她立马把强光手电筒扔了出去,把手高高抬起,朝穹顶上射出了一道携带钢丝的弩箭。
“叮!”
听到箭矢射中冰块的声音,她启动机械滑轮,立即被微型电机给拉到了穹顶之上,躲藏在犬牙交错的冰锥之间,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迅捷至极。
漆黑的洞窟内,强光手电筒的光芒径直透射到冰面下极深处,但是偏偏没有照到刚才说话的人。
峰不二子重新戴好夜视镜,单手取下背上的狙击枪,居高临下寻找着来人。
奇怪的是,在夜视镜中,整个洞窟里所有景物都尽收眼底,但是她却并没有发现福克的踪迹,那个白头发的中年人在说完话之后像是突然消失了,连脚步声也没有。
“碰到硬茬了。”
峰不二子知道自己急不得,有耐心的猎人会在暗处潜伏许久许久,直到猎物松懈,有时候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一瞬间就会转变。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让她有些憋闷,因为她连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找着。
“这样下去还没开打我就要先累趴下了。”
没办法,为了保留用来战斗的体力,在等了几分钟之后,她顺着钢丝悄然无声地滑落到地面上,手中的武器换成了手枪和微型爆破雷,然后沿着洞窟边缘慢慢朝外移动,准备与鲁邦会和。
“年轻人果然没有什么耐性。”
峰不二子刚刚走出一步,一个阴冷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垂响起。
她条件反射般地朝身后扔出爆破雷,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浓重的黑暗中,枪口喷出的火焰短暂照亮了眼前的情景。
衣服和头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福克博士正漂浮在她的身后,稍稍动了动手指,三枚爆破雷在动立即偏离了位置,在黑暗中爆炸。
“真不忍心摘下如此美丽的花朵。”
峰不二子还没来得及开出第二枪,一股无形的巨力已经把她包裹着揪离了地面,身体表面突如其来的压迫力让她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巨手捏在其中粗暴地挤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啊啊啊!!”
随后,包裹住全身的巨力猛然收紧,这具修长美丽的躯体内顿时传来骨骼断裂的脆响,剧烈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尖叫,扎成马尾的头发也变成了散乱的酒红色波浪。
“窥见了帝国的秘密,即使是伯爵大人,也没有活下去的机会。”在黑暗中凝视着浑身多处扭曲骨折的峰不二子,福克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体内的断骨刺破皮肤,让峰不二子变成了一个血人,殷红的鲜血从她修长的身躯上流淌而下,在地面上汇集成了一个血泊,这个血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
“鲁邦......”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峰不二子又在心中呼唤起那个名字。
但是这次,那个身影没有如愿以偿出现。
“请放心,您的克隆体会代替您活下去的,她会像你一样调皮。”
福克目光一动,峰不二子背上的狙击枪朝他飞了过来,然后被他稳稳地抓在手中。
随后,峰不二子亲眼见证了自己的死亡——福克把冰凉的狙击枪当做长刀刺进了她的胸口,透胸而过。
胸口的剧痛冲击着大脑,手脚突然失去了知觉,无法呼吸的峰不二子不敢相信自己绚丽的一生竟然就要这么结束了,自己明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连声音也发不出一声,峰不二子从半空中坠落到冰面上,流过皮肤的温热鲜血是她最后的知觉,在茫茫的黑暗中,她最后回忆起的还是那个黑发的男人。
脸颊贴着冰面,她茫然地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该后悔还是遗憾。
鲜血流淌到冰面上,迅速结成了红色的冰晶,冰晶沿着鲜血逆流而上,把她和身下的冰面连成了一体,骇人的低温正在把她冻结成一具僵硬的尸体。
“肮脏的凡人之血。”
手套上沾到些许峰不二子的鲜血,福克有些不悦,脱下一双白手套扔在尸体身上,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