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美人更深归步,独自来行的切。好在因路未远,小刻便至。堂门未闭,依有饮赌为乐之众,见伊寒出挑之妆,皆感叹不已。虽有寥属之辈溺于夺利之间,不时亦投目与望,也只得一逝眷香。
伊寒自不屑那鱼鼠之珠,一通气的踏了楼去,勿不知阶台之尘何所而来,亦打心瞧看足履之下,三顿而启门户。
扃声不扰,浅经流素。因水梦者心知此地旁人不敢擅入,认是伊寒归来,又似有些云缺圆散。从伊寒不礼于门之举,方鉴二者之心少碍矣!云其少碍,可谓情心否?差矣!差也。在属之昔,二人共室之初,流言漫肆。于久消岁后,蜚蜚于弥弥中自解,足可见人之奇锁之性。况人之情也,魂魄之是哉!相依相存,岂可拘形色之真。但其适心之融融,便已非泛泛之念。
伊寒伴坐水梦身,笑问水梦道:“先生夜梳理栉,可是有心不了?”水梦止,转首亦笑道:“怕是永远不了之心,故来梳之。”伊寒双手扶握水梦之臂,疑问道:“即是不可之心,何必如此执著!先生可曾想过放下。”水梦者指绕银丝,深凝道:“一缕儿柔丝青切,燃引一情思寒烛,天外葩嗟!发也者,得天地二气之全,焕阴阳而永不朽,入黄泉可霓留,复万载轮回之依旧。人死而魂升魄降,但终归于天地内外间,总会有姻缘相见之时。唯今世之不可之心,忠恒不改!候来生之不可之心,魂兮不归!待轮回之不可之心,魄兮不回!已然相守。”
水梦之言,伊寒崇心跃悦,其情如临睟边,惊欣以道曰:“当世论情达圣,必先生也!伊寒实在钦佩。”伊寒束下手来,心里庆遇中敬之人,娇色羞来。
水梦者大笑了来,并道:“万化生灵终如朽木,唯吾之情者大道鸿途。但鸿途在远,美人在前,且睡了去!只因天色不早。”
伊寒熄了烛台,扯下绸缦,坠衣乃寐。不知斯夜何时起的骤雨雷霆,亦不扰这室中阴晴,只因本无阴晴方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