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朴草嫣惊尘

寒跹移廓,是哉!朱天之雪难见,却在双双落寞时,叹了好景唯消空瘦。本计沉藏泊去,终不耐岁月之羁,痒绊心也。人总来,自为行囹,应是多情类痼,才惘此娄疾。于水梦之性,此书非别故,其所谓别者,擅在凡属也。是以患在两心,知远近之味。若患在一方,再无此别。伊寒自是欣心于水梦,然水梦之情,岂是馨享于饵。昔适相同处,唯欠倾卿之白,又怀宜惶之斥,故伊寒耿斯而别。闻水梦叹言:“莫寻浮名类聚,但看从中所于,可以知吾之心也。小寒姑娘!吾待而归来。”

坠天漫硕,水梦乍觉饥紧,见柏芸之桥蒂,有妪者挑汤卖面,方上前了去。然心中有疑,一礼相道:“天色寒晚,往来空无一人,您为何此时行生呢?在下冒昧。”妪人笑道:“尔这青韶,白发迢迢,等得就是尔这般辈。谁说空无一人,尔辈不是来了。尔是食面,或饮汤否?”水梦亦笑道:“您所言极是!但这食面饮汤有何之别?不以面入汤,何以饪食之?”见那妪人擀团碾丝,抛至担炉之中,方道:“我这面有材无料,汤更是白水一锅。有的人呀!知之而去,不喜食之。亦有饥饿无宿之人,但求饱食。更有天寒干渴之人,食味不解,远不及面汤白水。尔呀!尔呀!定是饥饿之类。哈哈哈!”水梦方明,此妪非贾生之人,食之不予,乃去。

归去若禅房心月之暮,伊寒之去,又岂会无乘提。故而秉烛而立,终夜无眠,望尽今宵飞絮,是昔香春渡时。虽云曾经已去化做忆,不如怜惜眼前时。但浮烟可去,蜉蝣难忘。千年岁月,如心如至,何曾相易,安有不伤乎?天下在济,不可久惦柔肠,况自笃其佳期,梳罢整妆而出。

备马策黎而去,至朱天司城下,为二士卒所阻道:“司城重地,闲人不可乱入!”水梦一礼相道:“主司可在?”其一士卒好不客气道:“主司岂是尔等想见便见的!快些走开,不然刑尔是问。”时城上士长于二守人高声呵道:“不得无礼!再行聒噪,我便拿尔等刑候。”闻言二者肃立一旁,不再做声。士长启城而来,捧拳一礼,笑道:“先生莫怪!昔日军中孰人不识先生治水疫之威名。嘿嘿!他们两个初列未久,望您海涵!您是来寻主司殿下的吧!小人这就为您禀报。”水梦礼笑道:“无碍!有劳士长了。”

施恩闻水梦至,亲迎于下,并道:“老师可是因伊寒之事?您放心,学生这便派人寻她归来。”水梦严道:“莫要如此!小寒姑娘是代吾行嘱而离,不可干戈。”施恩是以授信之由,但水梦如此说,便不敢妄行其施,然道:“是学生唐突了!不知老师大驾光临,学生迎接来迟,学生是过也。”水梦挥袖而道:“不必如此!雪后怡人,朱天之雪更为难逢,随吾入田间行走一番吧!”施恩笑道:“老师有此雅心,那学生便随老师一行。”

施恩亲执驷马,二人向田埂步去,水梦忽问:“尔识包芦之柯否?”施恩惑曰:“学生愚钝,包芦之柯有何于?”水梦笑道:“包芦之柯若毂辐之心,有数偕之敬,大哉义也!小茎于心,大茎于亭,天地大义也。天以人德,故谓生生。地以人身,故能载生。天地共济,明德永生。若心怀半点之偏,苍生劫灭,雾露不时,必为荒朽也。同心为德,德心为本,本心为营,营心为意,意心为志,志存高远。尔口口声声说心寄天下百姓,然却不知包芦之柯,孰可信尔之行焉。”水梦故作愤去,而道:“罢了!吾且先行离去。若是想不通,那便徒路而归。”

施恩谨眉一礼道:“恭送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