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答之下
（一）先生
聽我説的話怎麽樣？ 儞的口音很好，四聲也不錯，就是腔調兒有不對的地方兒。 甚麽叫“腔調兒”？ 儞連這個都不知道麽？儞學話的時候兒，難道先生没教給儞麽？ 是，我們的先生没教到這層。 儞聽我告訴儞説，一句話裏頭，總有一兩個着重的地方兒，把那個字重念，自然就受聽了。 請説一個比方我聽聽。 着比[1]“儞上那兒去”，儞若把“那”字兒念重了就受聽，儞若把“去”字兒念重了就不受聽了。 承指教，謝謝。
（二）這是誰的像篇兒[2]啊？ 我們一家子的。 這位老太太是誰啊？ 我們家伯母。 今年高壽了？ 七十六了。 康健得很哪。 托福。 那位堂客是嫂夫人麽？ 不錯，是賤内。 那位學生和姑娘又是誰啊？ 那是小兒、小女。 令郎多大了？ 今年纔十八。 令愛呢？ 比他小兩歲。 真是造化啊。 甚麽造化，不過是痴累。
（三）有個孩子，在一個野地裏看見了一個兩頭兒蛇。他就跑回家去，和他母親哭着説：“媽呀，瞧，可了不得了！我看見了一個兩頭兒蛇。説是看見兩頭兒蛇必死，我恐怕活不了罷？”他母親説：“可是儞把他怎麽樣了？”那小孩子説：“我怕是别人再遇見他受了傷，所以我把他打死了。”他母親説：“這個不碍的了。儞既有這麽好的心，就決死不了了。”
（四）新喜新喜。 同喜同喜。年都拜完了麽？ 還没哪，不過拜了幾家。 過年做甚麽消遣來着？ 没甚麽，無非是年年的俗套子。 請用點兒點心。 不用了，我要告辭了。 忙甚麽？ 我還要走兩家。 實在勞駕的很，改日我再回拜去。 那可萬不敢當，我來是應該的。
（五）打那兒來？ 打家裏來。 來的正好，這兒有現成兒的飯，偺們一塊兒吃罷。 我一來就擾飯。 一個家常飯，勿須乎客氣。 那麽我就討擾。 這菜不好，將就着吃罷。 很好很好。飽了，吃不下去了。 真的麽？ 在這兒我還粧假麽？ 那麽偺們上書房裏喝喝茶去罷。
（六）我有個謎兒儞猜猜。 是怎麽個謎兒？ 説遠就遠，説近就近。 是吃的，是使的，是用的？ 也吃不得，也使不得，也用不得。 這個謎兒怪呀。也不是人名兒、地名兒麽？ 不是。 我實在猜不着，請宣[3]了罷。 三十兒晚上和大年初一。 咳，實在妙極了。
（七）像我這樣兒人，能帶多少兵？ 就是能帶十萬。 像儞哪？ 我是越多越好。 儞既是多多益善，爲甚麽反叫我給拿住了？ 雖不會用兵，可是會用將，因爲這個，我才叫拿住了。
（八）有個學生問他先生説：“天下事，甚麽是最容易的？甚麽是最難的？”他的先生説：“批評人的長短是最容易的，看見自己的短處是最難的。”那個學生又問，説是：“天下最可愛的是甚麽人？最可恨的又是甚麽人？”他的先生説：“天下最可愛的是能自立的人，最可恨的是不要强的人。”
（九）世上有四項人，就是士、農、工、商。那作官的和念書的都叫“士”；種地的叫“農”；作手藝的叫“工”；作買賣的叫“商”。這四項人，都是有一定的事業。其餘那些無業的人，都叫“遊民”。若是遊民少，有事業的人多，國家就可以富强了。
（一〇）我小的時候兒，在學房裏很懶惰。就是我念書的時候兒，也常常兒的和别的孩子玩兒。我們玩耍[4]，自然是背着先生。有一天呌先生看見了，他説：“孩子們，儞們别這麽懶惰，儞們的眼睛總得看儞們的功課。儞們不知道‘戯無益’麽？現在儞們年輕，正是學好的時候兒。不論誰，若是看見别的人瞧别處，不瞧書，准[5]儞們來告訴我。”那時我和我自己説，有一個學生我不愛他，我竟拿眼睛矁着他，若是他不看書，我給他告訴去。不大的工夫兒，他果然往别處瞧。這麽着我就到先生那兒，給他告下來了。先生説：“儞怎麽知道他懶惰不看書呢？”我説：“我是親眼看見的。”“啊，儞親眼看見的。難道儞看他的時候兒，儞的眼睛就在書上了麽？”這麽着麽，我又呌先生拿住我的錯兒了。我見别的孩子都笑我，我把腦袋一低，先生也笑了。最好的是，永遠再不看别的懶惰孩子了。
（一一）大凡人在世上，“不欺”倆字最要緊。在家不欺父的，做了官一定是不欺君。那華聖頓小的時候，在花園子裏有他父親一顆心愛的櫻樹。有一天他父親没在家，他拿斧子把那櫻樹砍躺下了。赶他父親回來，看見這個很生氣，就問家人説：“是誰砍了那顆櫻樹了？”家人見問，嚇的顔色兒都變了，就説：“大人所最愛的樹，誰都不敢遭蹋他的。”説話之間，華聖頓從外頭回來了。他父親就問他：“孩子，儞看見是誰把我心愛的那櫻樹給砍躺下了？”華聖頓説：“是我砍的，並不是别人。”他的父親聽這話，不但不生氣，反倒喜歡着説：“既是儞自己説儞砍的，足見儞這個孩子不撒謊了。我雖然很愛那顆櫻樹，可是我愛儞不撒謊，比愛那顆櫻樹還利害哪。”這麽看起來，華聖頓從小時候不欺他父親，所以能成一代英明之主了。
（一二）有一天，有個小孩子在城外頭玩兒，忽然嚷了一大聲，緊接着聽那樹林子裏頭也有人答應了一聲似的。那小孩子覺着很詫異，就問：“是誰在那兒呢？”真也怪，怎麽又是那麽一樣的聲兒，問我誰在那兒呢。那小孩子又一想，這必是有人耍[6]戯我哪。他可就説：“儞是個
子罷。”又聽那兒答應了一聲，也説得是“儞是個子罷”。那小孩子就氣得了不得，可就駡起那個學他説話的來了。趕那小孩子越駡那邊兒，那邊兒也照舊的越那麽駡他。這麽着，這孩子賭氣子，一直的往那樹林子找那個人去了。所也找不着是誰，只可又回到家裏來，就把那可氣的事告訴他母親説了。他母親説：“儞錯了，那是儞自己聽儞自己的説話的聲兒，那就是‘山音兒’。”這麽着，就把那山音兒的緣故説給他聽。又告訴他：“若是儞説好聽的話，儞可也就聽見是好聽的話了。人和世界上交徃也是這麽樣。别人怎麽應對我，就是我應對人的鏡子。儞若是不好好兒的待人，誰也不能好好兒的待儞。所以説：‘出乎爾者，反乎爾者也。’就是這個意思。”
（一三）有一個人，在半夜裏給楊震送賄賂去。楊震説：“我不敢領。”那個人説：“夜裏又没人知道，儞怕甚麽？”他説：“天知、地知、汝知、我知，怎麽説没人知道呢？”
（一四）有一個將軍，他的兄弟在營房裏當將官，犯了軍令了，那將軍就按着軍規把他正法了。赶第二天出殯的時候，這個將軍大哭起來了，説：“殺儞的是將軍，哭儞的是哥哥。”
（一五）我們那兒有一個人忘性很大，他搬家把他的媳婦兒忘下了。 這還不算新鮮，桀王、紂王連他的身體都忘了。
（一六）有一宗牲口呌“四不像子”，請問，怎麽呌“四不像子”呢？ 因爲他那個樣子，説馬不像馬，説牛不像牛，説他像驢和鹿罷，又不像驢和鹿，所以呌“四不像子”。
（一七）某處有一條狗，有一個野猫。有一天，這個狗追那個野猫，跳山過嶺的跑了半天，歸齊[7]他們倆都累死了，呌個莊稼人看見了，没費一點兒事，白得了這麽兩個牲口。這就呌“鷸蚌相持，漁夫得利”。
（一八）請教一個典故，“朝三暮四”是怎麽回事呢？ 那説的是有一個人，養活一群猴兒，每天早起
他們三個餑餑，晚上他們四個。那些猴兒很不願意。後來改了，早起四個，晚上三個，他們就喜歡了。所以説“以術愚人，朝三暮四”。
（一九）起來罷，鷄打鳴兒了。 果然不是惡聲哪。走，偺們倆誰該着先鞭[8]了？
（二〇）等二十五年我若不來，儞就嫁人。 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再等二十五年，只好在棺材裏等儞罷。
（二一）穿布衣裳，戴布帽子，所以衛文公纔把國家興起來了。可見得儉省是治國的好着兒[9]。
（二二）孔子上了東山，看魯國就小了。趕上了泰山，看天下都顯着小了。這説的是人占的地步，要一層比一層高。
（二三）這件事太麻煩，我怕辦不好，您還是另請高明。 儞别推辭，這件事除了儞没人了的。
（二四）所説的“以夷制夷”“遠交近攻”，何嘗不是外交手段。 在我看，末了[10]未免自己[11]吃虧。 誰説不是？近時某國和某國的關係，豈不是好個適例[12]麽？
（二五）從閣下在此兩任，兩國的邦交日加親密，這都仗着閣下的力量。
我是甚麽人，謬承閣下如此稱讃，實是慚愧之至。 這就是謂之太謙。 閣下説的好。
（二六）這一口刀，是我所秘藏的，請閣下留着做紀念罷。閣下這一分[13]盛情，我實在感激不盡。然而您秘藏的東西，我怎麽敢受呢？ 我們倆相好多年，現在臨别，實在没甚麽可餞的。常言説“寳劍贈與烈士”，除了閣下，没人可送，您總得賞收。 那麽我敬領，謝謝！
（二七）現時“維新”兩個字，幾乎成了熟語了，可是我不知道這典故出在那裏。 是出在《大學》上“周雖舊邦，其命維新”的那句話。古人還有在臉盆上寫“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幾個字，爲的是勸人時時自省，不要忘下的意思。 是了，我今日纔曉得“維新”兩個字的出處，領教領教。 好説好説。
（二八）“魚”字傍[14]兒一個“厥”字念甚麽？ 念“桂”也行，念“厥”也行，可是賣魚的都
喝“桂魚”。 按這個説，“桃花流水鱖魚肥”的那句詩，自然是念“桂”罷？ 可不是。若把那個字念“厥”，未免成了笑話了。
（二九）昨兒我聽有人講“得過且過”，是何意呢？ 那是句比喻。夜裏將冷，有個鳥兒在樹上呌唤：“凍死我，凍死我，到了天明搭個窩。”赶出了太陽，他又改了説“得過且過”。 啊，原來如此。樂一時是一時，這是人情的通病啊。
（三〇）我説人哪，一天短不了鹽。 怎麽儞不早斷了煙了麽？ 儞别打岔，我説的是“鹽”不是“煙”。 鹽哪，自然是短不了的，還用費話麽？
（三一）怎麽了？儞這個頷磣樣子，莫非是有了病了麽？ 儞别亂來，我是貧也非病也。 儞看這一問一答多有趣兒，所以我説漢文的妙處全在聲音上。
（三二）我説人要緊的是資質，學問算不了甚麽。就拿南山的竹子説罷，若是筆直的做出箭來，射的分外的遠。 不錯，儞若是再安上箭翎子，射的不更遠了麽？
（三三）桃郎征鬼。 老年的時候兒，在一個地方兒有老兩口兒過日子。有一天，老頭兒上山上打柴去，老婆兒到河沿兒上去洗衣裳。正洗着的時候兒，忽然看見打上潲[15]裏，漂下兩個桃兒來，一個是紅的，一個是青的。老婆兒看見了，嘴裏可就念叨着説：“紅的上這邊兒來，青的往那邊兒去。”念了兩三遍，那紅的真就往他這邊兒來了。這麽着，老婆兒就趕緊的用手撈上來，一看是個熟透了的桃。他喜歡得了不得，趕緊把衣裳洗完了，就捧着那個桃回家去了，竟等着老頭兒回來和他一塊兒
。趕一會兒老頭兒就回來了，老婆兒對他説了幾句家常話，然後就説：“瞧，我今兒得了點兒東西，請您吃。”説着就把剛纔得來的那個桃拏出來給老頭兒瞧。老頭兒説：“好大桃，偺們一塊兒吃罷。”就拏把刀把桃切下兩片兒來。忽然“哎呀”的一聲，迸出一個小孩子來了。他們倆獃了半天就説：“這是怎麽個事啊？”老婆兒説：“啊，我想起來了。莫不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夫妻倆，在世上也没作過甚麽没德的事，半輩子没有兒子，這如今借着這個桃，賞給偺們一個孩子也是有的。我們就好好兒的養活他罷。”老頭兒説：“儞説的很是。”這麽着就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因爲他從桃裏生下來的，所以起名兒呌“桃太郎”。這桃太郎和平常的孩子不同，身量兒高，有過人的膂力[16]，而且又很聰明，夫妻倆疼得像寳貝似的。趕他到了十五歲上，身量兒已經長成人了，而且很有膽量。聽人説，有一個海島，裏頭有好些個鬼怪，害人閙事，誰都害怕，不敢去。他聽見這個，就要去打那鬼怪，除這一方的禍害。有一天，對着他父母説：“媽呀，儞給我做幾個黍團子。”老婆兒説：“儞幹甚麽要黍團子？”他説：“我要到鬼島打鬼去。”老婆兒嚇了一跳説：“儞一個小孩子，怎麽能打鬼哪？别胡閙了，好好兒的在家裏孝順我們罷。”他説：“邪不侵正，那兒有人打不了鬼的理呢？等我去把他們打散了，拏些寳貝來孝敬儞們老人家好不好？請放心呌我去罷。”老頭兒見桃太郎這麽説，就勸老婆兒説：“儞看我們這個小孩子，生來就和别的孩子不同。他現在既然要打鬼去，也許是打得了的。我們只管呌他去罷。”老婆兒聽他這麽説，也没法子，只得做幾個黍團子給他。桃太郎都預備好了，勸他父母竟管[17]放心，等他拏寳物回來。這麽着，挑了一個好日子就走了。離家走不遠兒，道傍邊[18]兒忽然“汪[19]”的一聲，出來了一條狗，跪在桃太郎跟前磕一個頭説：“桃太爺，腰裏綑的是甚麽東西？”桃太郎説：“這是日本第一的黍團子。”那狗説：“請賞我一個，我可以給做伴兒。”桃太郎就給他一個吃，他果然跟着走。又走了一會兒，忽然出來了一個五彩鮮明的東西，在眼前一熀[20]，原來是一隻野雞，飛在桃太郎跟前，扇着翅髈兒説：“桃太爺，那綑在腰上的東西是甚麽？”桃太郎説：“儞不知道這是最好的黍團子麽？”那野雞説：“哦，這是黍團子，我總没吃過。若是賞我一個吃，我給領道兒。”桃太郎也給了他一個，他果然飛在前頭，帶着道兒走。正走着，打草堆裏跳出一個長毛紅臉的東西，“嘎嘎”的説：“我是猴兒，腰上繫着的不是黍團子麽？賞給我一個，呌我嚐嚐日本第一的好東西罷。”桃太郎笑着説：“儞是猴兒，究竟比他們靈一點兒。儞既猜着是黍團子，我就賞儞一個，儞肯跟我去麽？”猴兒説：“既賞了我，我不敢不効勞的。”這麽着，桃太郎得了三個伴兒往前走。原來這鬼島有鬼門關兒。這天，看門的小鬼遠遠的看見有個人帶着三個禽獸往這麽來，赶緊的跑到裏頭，告訴鬼頭説：“外頭有人來了。”鬼頭打發一個小鬼去看是甚麽人。一會兒，這小鬼兒跑回來説：“來的是一個年輕的人，身上帶着刀，插着旗子，很有威風。還帶着一條狗、一個猴兒、一隻野雞，都很靈便。看那個樣子，大概是打我們來的罷。”鬼頭聽這話，嚇了一跳説：“這可了不得了。”慌慌忙忙的傳令，呌那些個眷屬們都到關上去防守。一會兒紅鬼、黑鬼、緑鬼，和那些個小鬼兒們，一群有一百多個，都湊到關上來了。這時候兒桃太郎也到了，正往關上探望。忽然看見一個大鬼出來，腿上紮着虎皮褲子，手裏拏着一條鐵棍，站在門上頭，大聲的對桃太郎説：“儞們是打那兒來的，上那兒去？我們這兒是鬼島，向來不許人進來的，儞們最好是回去。若是敢往前來，我把儞們都吃了。想來儞們是走岔了路的，我也饒儞們，就快回去罷，别在這兒白把自己命送了，那就後悔不來[21]了。”桃太郎聽見，不由的生氣，就説：“儞們想我是甚麽人？我就是日本國的桃太郎。聽見儞們在這個地方兒害人閙事，不遵王法，所以我特意來打儞們。《詩經》上説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儞們是甚麽東西，敢在這兒胡閙？現在我要把儞們都宰了，呌儞們知道日本國的利害！”説着吩咐野鷄、狗和猴兒闖上前去。那鬼頭聽見“桃太郎”三個字，心裏十分害怕，可是扎挣[22]着説：“儞這個小孩子好大膽子，不知進退。我饒儞們，就是儞的萬幸了。怎麽儞倒不走，還敢説打我們？若不呌儞們嚐嚐我這鐵棒的利害，儞也不知道後悔。”説着在門上把鐵棍混[23]掄了一回，特意亮[24]他的勁兒，可是一面叫小鬼兒們把門關緊了，怕人家打進來。正在不可開交的時候兒，野鷄忽然飛進門去，把門給
①開了。那個狗看見門開了，猛然進去，把那黑鬼的腿咬了一口，黑鬼“哎呀”的一聲就跑了。那猴兒冷不防就跳到紅鬼的後頭，拏爪子把他脖子抓破了一道口子，紅鬼叫了一聲苦也跑了。只見桃太郎赶緊進去，也不拔刀，也不動鎗，手裏只拏着一把扇子打那鬼頭。打得鬼頭把鐵棒也扔了，慌的不知道怎麽着纔好，只得跪在地下，滿嘴裏哀告。桃太郎吩咐把他綑上了。别的鬼看見鬼頭被拏了，都到桃太郎跟前哀求饒命。桃太郎挨着次兒勸他們改邪歸正，都赦了他們的罪。鬼頭喜歡的無恩可報，把所有的珍珠寶貝都送給桃太郎了。桃太郎把那些個東西都分給狗、猴兒和野鷄，打裏頭挑了幾樣難得的東西，帶回家去孝敬他的父母了。這往後鬼島都歸化於日本，那些個鬼子們也都漸漸兒的變成人了。這桃太郎的威名，遠近没有不知道的了。到如今日本的風俗，媽媽教訓小孩子，都是拏桃太郎作榜樣兒，所以日本人一生下來，就知道打鬼。
①：鹐，鳥禽啄東西。
[1] 着比：比如，比方。
[2] 像篇兒：相片兒。
[3] 宣：揭開，説破。
[4] 耍：原作“要”。
[5] 准：允許。
[6] 耍：原作“要”。
[7] 歸齊：最後，最終。
[8] 着先鞭：先揚鞭騎馬前行。
[9] 好着兒：好招兒，好方法。
[10] 末了：最後。
[11] 己：原作“已”。
[12] 適例：適當的例子。
[13] 分：份。
[14] 傍：旁。
[15] 上潲：上流，上游。
[16] 膂力：體力。
[17] 竟管：儘管。
[18] 傍邊：旁邊。
[19] 汪：原作“旺”。
[20] 熀：晃。
[21] 後悔不來：後悔不及。
[22] 扎挣：挣扎，勉强支撑。
[23] 混：胡亂。
[24] 亮：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