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八卦占卜

朝阳在账外来回踱步,这里只有帐篷,朝阳的身影也显得十分落寞,这可没有房屋让朝阳上去。不过,这种落寞倒与同样踱步的莫南有得一拼,

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是仍有将士伤亡。

许烟雨出来的时候,便看见来往的担架,营帐一半的空地都用来安置伤员。

有些事情,许她果然还是改变不了什么。许烟雨突然觉得自己的本事也没有那么大,可是当初拼死拼活要来西北城的也是自己。

八卦占卜,那些东西是在看天命,不是看人命,天命是无法改变的,仿佛每一个都像是板上钉钉一样。但人命不一样,人命是可以改变的,虽有福祸旦夕,但却能心安理得。

“以通神明之德。”任尔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许烟雨的身边,这是《周易》里的一句话,说的便是这八卦占卜的用处,任尔东也是突然脱口而出,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以类万物之情。“许烟雨回复了下面的一句,两人似乎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在战场,神明之德,万物之情便成任人宰割的随意。

“去帮忙吧。“

“嗯。“

在那些担架上,许烟雨也看到李副官,李副官还算是幸运,只是被刺上了右臂,鲜血已经渗透了衣袖。

不知什么时候,许烟雨已经站在了闭目养神的李副官身边,二话没说就给李副官包扎伤口。

话说,整个军营里都在猜测这个王飞和齐王殿下的关系,要说一个钦天监的小官如何能在齐王殿下营帐伺候,可要是算关系,也只能算是齐王殿下与钦天监之间的关系,毕竟中间有一个齐王妃……

李副官抬眼许烟雨这个读书人,长的白白净净的,可不比他们这些整日里在外练兵之人。

“你一个书生能有什么本事?”李副官也不将许烟雨放在眼里,满是不在意的模样,但手臂上的伤也只能由许烟雨先行包扎。

许烟雨听这话,原本的好心情一点点被打击,但依然专注于包扎伤口,喃喃道:“真不知书生怎么惹你了?”

李副官忍着剧痛,看着那鲜血渗透过白色的布条,可许烟雨没有一点对鲜血的恐惧。

曾经,李副官也想当个书生来着,但还是上了战场,看着自己流血流泪,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离去,但那些读书人却能永逸,也不知什么时候,对书生就开始讨厌。

“与你无关。“李副官了了一句话结尾,许烟雨也不再多说,将那布条扎好。

“我给你拿吃的。”也不等李副官回答,许烟雨就直接跑到火头军那里拿了饭菜来,火头军也不吝啬,给了许烟雨一大碗白粥。

许烟雨双手捧着一大碗白粥,“给你。”便将白粥递给李副官,可李副官却是不看一眼,迟迟不接下那碗白粥,直接躺下,闭目养神。

许烟雨还是深呼了一口气,自己已经不计前嫌,怎么这个李副官还是如此倔强?难不成只有安瑾裕送过来的白粥他才肯喝?要不是看这位李副官也是许烟雨叔叔辈的人,许烟雨还真不想给了。

任尔东走进,直接从许烟雨手中接过那碗粥,递到了李副官的面前,“你儿子去了南方,不出三月,便会回来。”

听此,李副官才缓缓坐起,眼神也逐渐看向了任尔东,“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任尔东没有回答李副官的话,依然端着那碗粥,“信不信我在于你,喝与不喝都在于你。”

一句话便瓦解了李副官心里得防线,接下了那碗粥,猛然喝了一大口,却无人看见其流在粥里的泪珠。

李副官得儿子便是不愿好生读书,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门。

“我记得殿下帐篷里有点心,我去拿点。”说着,许烟雨便跑向安瑾裕的营帐里,反正安瑾裕也不吃那些,左右都是被许烟雨自己吃掉。

李副官没有说什么,双方算是暂且和解。

许烟雨哪是拿一点,简直是把所以的点心都拿上了,不仅给了李副官,还给了其他的将士,莫南也拿了一块,这便宜,不能不占!

“她在干嘛?”安瑾裕站在账外,放眼望去,似乎很是忙碌。

安瑾辰也已经知道了那位王飞的身份,就说有些眼熟,不可置信地上下瞄了安瑾裕一眼,“自己媳妇,问我?”又把安瑾裕拽回账内,准备商议军事。

但刚刚踏进帐篷里面,便闻到一阵香气,安瑾辰的眼睛瞬间恍惚了一下,紧接着便是头重脚轻,眼神迷离。而安瑾裕立刻察觉到香气的不同寻常,捂住口鼻的同时便急忙把安瑾辰拉了出来,刚出帐篷,里面便是一阵熊熊大火,将整个军营都染成了橙红色,火势从里到外蔓延开来。

只见一个身影飞快从帐篷一侧闪过,莫南想都没想就立刻跟了上去,朝阳紧跟其后。将士们也纷纷救火,而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色暗淡,

但那身影并非是朝阳和莫南想得那样简单,那人的身手不凡,轻功极其了得,莫南只追到军营外便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而朝阳也同样来迟了一步,不过,那样的身手,似乎在哪见过……

帐篷内,安瑾辰依旧昏迷不醒,把脉的军医也眯紧了眼睛,捋了一把胡子道:“秦王殿下大概三个时辰便会醒过来,齐王殿下不必担心。”

“这一次,帐篷着火很有可能就是洛溪人所为,”安瑾裕听着莫南的分析,眉头不禁锁了几分,“回殿下,帐篷里的军事图、地图和策略图都被烧得一干二净,西北城地形复杂,埋伏众多,若是没有地图的话,怕是无法分辨这地形。”

原本的士气似乎因为这场大火所影响,整个军营也不再如刚才一般振奋。

许烟雨在账外听着莫南的谈话,微微能从缝隙中看得出安瑾裕的脸色很是阴沉,甚至将账内的烛光也压制得黯然失色。

若是没有地图,西北城地形如此复杂,恐怕这一战真的会败……

许烟雨去找了任尔东,他应该有办法的。还未进营帐,便与任尔东碰个正着。

任尔东步伐匆匆,手握一支毛笔,而一瞥营帐内已经堆压了许多文书,“烟儿,你还记得西北城得地形吗?”

两人都心领神会,“还记得……”

许烟雨从小就被许北岩传授天文地理的知识,想画出一个地图并不难,况且西北城并不是什么无名之城,许烟雨对它自然是了解。

许烟雨直接拿过任尔东手中的毛笔,便开始回忆西北城的地形,任尔东在一旁标注。

西北城大致可分为三种地势,西北城之北,山峦叠嶂,道路狭长,渐往西行,山川直入,高耸入天,而直转极下,峰回路转,地势平坦,偶显低洼,牛羊茫茫,勿过横江,横江之水,道阻且长,横江之岸,不进风霜……

许烟雨借助着许北岩教给自己的口诀,一点一点勾勒出西北城与地势的样子,许烟雨也不敢大意,但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地形的样貌画了出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许烟雨才算是完成,而自己的额头上也满是密密麻麻的细汗,“是这样吗?”

将许烟雨带到西北城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任尔东反复看了几遍,最终点了点头,“错不了。”

听此,许烟雨欣喜了几分,直接就账外,将地图塞到莫南手里。

“王妃,这是?”莫南有些不明所以,这才缓缓将地图打开,“是西北城图,这下有救了。”

许烟雨看着莫南进账的身影,疲惫的身体才有了一丝安稳。